“是。”花羨魚接過湯碗,“祖母和傅哥哥可吃過了?”
外頭的傅澤明聽了,只覺心頭一暖。
楚氏則笑道:“都用過了,這只是單給你的。趕緊吃了服藥,再睡上一覺,便全好了。”
花羨魚用了一碗豬心湯,又吃了半碗清淡的粳米粥,這才吃藥漱口。
“傅哥哥。”花羨魚迫不及待地喚道。
傅澤明在外應道:“我在。”
“傅哥哥,你過來,可好?”花羨魚道。
楚氏也讓傅澤明進來,笑看著這對小兒女,對傅澤明道:“阿羨她吃了藥,一會子怕是熬不住還要睡的,你這會子陪她說說話也好。”
傅澤明背手著從外頭進來,遠遠地坐裡間門口處,“瞧妹妹的氣色,比早先好不少了。”
花羨魚卻不同他說這個,只道:“傅哥哥,讓我瞧瞧的你手。”
傅澤明的手又往身後躲了躲,“看它做什麼。妹妹別擔心,就你這樣的女孩兒家能有多大勁兒,連皮都咬不破,只是留個印子而已。”
花羨魚那裡會信傅澤明的話,但既然傅澤明不來,她就自己過去。
眼見花羨魚就要下床來,傅澤明忙起身道:“妹妹別動,仔細起猛了頭髮暈。我過來就是了。”
楚氏也忙按著花羨魚不讓她下床的。
傅澤明到底過來了,花羨魚一把拉過傅澤明的手,讓他坐自己床沿上。
只見白綾纏繞的傅澤明掌心,紅隱隱染在上頭。
花羨魚不禁心酸,“還說我咬得不重,以後怕是要留疤了。”
傅澤明卻不以為意,道:“節節高是我給妹妹的信物,這個就當是妹妹給我的隨身信物了。”
花羨魚抓著傅澤明的手,眼淚滾落,一低頭,額靠在傅澤明的肩頭,“傅哥哥。”
傅澤明輕聲應道:“我在。”
花羨魚哭了好一會子,藥效起作用了,花羨魚朦朦朧朧的,“傅……哥哥。”
傅澤明依舊答道:“我在。”
花羨魚這才放下心頭的牽念,沉沉睡去了。
夢裡,花羨魚又喚了一回,“傅哥哥。”耳邊依舊有人答應她。
花羨魚覺得很安心,哪怕夢裡又夢到了前世生產獨自苦苦求生之時,花羨魚也不再害怕了。
待花羨魚再醒來,已是掌燈時分。
而這時候傅澤明也知道花景途的打算了,想到要和花羨魚分離,傅澤明心頭難免不生憂悶愁苦的。
只是不想卻聽傅老爺子道:“如今省內就要被那二位鎮山太歲給鬧得雞犬不寧,烏煙瘴氣的了。明年秋試是個什麼光景,誰都說不清楚。不如我們家也避一避,到犬子治下之地住一段時日,待到秋闈之時再讓澤明和淵魚一塊回來趕考。我算計著,到時同你們家一併上路就是了。”
花景途知道傅老爺子的長子正是應天府推官,就是傅老爺子不說,他也有此打算的。
聽罷,傅澤明心內頓時敞亮了,嘴上的笑意如何都壓不住。
只花羨魚一聽母親說,全家要到南都去,生生怔了半日,讓康敏以為花羨魚吐血的毛病又有了反覆。
誰知道花羨魚卻是一心在想,“終究還是逃不過命數。”這樣的話
那夜花羨魚想了許多,既然終究逃不出去,那便多做打算,以備不時之需。
今生她花羨魚緣系傅澤明,不與韓束相干了,柳依依要如何算計,別算計到她花羨魚頭上來便成,如若不然,不論前世還是今生的,一併連本帶利算清了。
罷了,花羨魚又自言自語道:“且今生無論如何還要帶上一人。”
想清楚這些後,調養了幾日花羨魚尋了個由頭就去了崔家。
見到崔穎,花羨魚不明就裡地上前撕了崔穎的一本經書,道:“他日你同我哥哥成親後,還這麼滿口普渡眾生,西方才是極樂之境的話,我勸你趁早同我哥哥退婚。你這樣的心思,日後就是沒不趁心的,你一時興起看破紅塵了,回頭把頭髮一鉸出家去了,你倒是乾淨了,卻害了我哥哥。”
崔穎那裡見過這樣的,一時雖有不快,但到底是個通透果決的,回頭一想花羨魚的話,是十分失禮,但意思卻是好的。
崔穎當下便將所有經書束之高閣,向花羨魚明志。
翌日花羨魚才同康敏道:“媽,我們家這一去,多少早晚才能回來,誰都說不清楚的。哥哥的親事眼下是不是乾脆就辦了?再過一年,崔姐姐都十六了,不能再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