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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暉便披了衣服去了曲雲的院子,因曲雲年紀尚小,與葉暉之間也沒什麼忌諱,故而葉暉便直接進了曲雲的房間,坐在床邊開始耐心的詢問她為什麼要一直哭。
問了好幾遍,才得到了一個答案,原來,白日裡三個孩子漸漸放開雪衣他們如今已經不在山莊的這件事之後,孫思邈派人接走了鬧鬧和小乖,曲雲當時是很想跟著去的,卻因為接鬧鬧和小乖的人她不熟悉,沒能說出口。
故而晚上就又開始糾結開了,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個沒人肯要的孩子。
費盡了唇舌才讓曲雲不再去糾結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肯要自己之後,看著眼角猶然掛著淚痕的小姑娘閉上眼睛聽話的準備睡覺,想到她與自己略有雷同命運卻完全不同身世。輕輕的嘆了口氣。
兩個人的母親都不是父親的正妻,但他卻比她幸運,她被母親放棄,他的母親卻在被父親厭棄之後依然堅持留在山莊照顧他,她沒有任何的兄弟姐妹,他卻有一幫雖然不省心但是感情不錯的兄弟姐妹。
想到這裡,葉暉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憐惜之意,抬手用拇指輕輕的擦掉了她眼角的淚痕,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好好睡吧,我的小姑娘。”
他的話音剛落,曲雲就突然睜開了眼睛,這嚇了葉暉一跳,曲雲卻是對著他甜甜一笑,什麼也沒說,繼而就熟睡過去了。
叮囑了照顧曲雲的人幾句之後,疲憊的葉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去,卻沒料到,一覺醒來之後,自己的身後就跟了一條小尾巴。
在葉英和雪衣尚未歸來的那段日子裡,除非葉琛和鬧鬧來找曲雲玩,否則的話,幾乎是葉暉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有曲雲的小身影。
他處理莊中的日常事務,她就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或寫字或看自己的小畫書,偶爾還會搶了侍女的工作給他上茶,他巡視山莊,她就跟在後面,腿太短跟不上,也知道利用人力找人抱著她跟著他走。
葉暉並沒有覺得她煩,反而越發的心疼她,因為他很清楚,曲雲心底實在是太不安了,他恐怕已經是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是他也拒絕了她,她大概就要崩潰了。
在他看來,約莫等雪衣他們回來,曲雲就不會這麼黏著他了。
莊裡的其他人看她總是跟著葉暉,年紀小長的又漂亮可愛,還異常的貼心懂事,於是偶爾就會逗逗她,會故意問她,你為什麼老跟著二少莊主啊,這時,曲雲就會看一眼葉暉,然後甜甜的一笑:“因為他說我是他的小姑娘!”
當她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葉暉那是直接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他很快意識到了,沒有人把這句話想歪,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會笑上一陣,然後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啊。”
這個時候,葉暉總是會慶幸,幸好他一向行為端正,又有跟曲雲一般大的侄女鬧鬧在,才不至於讓人想到別的地方去,而是隻以為他把曲雲也當做了侄女甚至於女兒。
而這句“我是他的小姑娘”的說法傳遍山莊之後,偶爾曲雲不在葉暉身邊之時,有人見到他時便會調侃說:“二少莊主,你的小姑娘呢?今天怎麼不在?”
這樣的八卦,關心兒子的二夫人自然不會錯過,後來葉暉去看她,她見曲雲也跟著,卻不進門,只是躲在外面偷看,二夫人便招手笑道:“這不是暉兒的小姑娘麼,來,快進來!”
當年還不及弱冠的葉暉臉色倏的一下就紅透了。
“娘,怎麼您也……”有心想要爭辯幾句的葉暉,卻在看到曲雲那雙晶亮的目光之後,把話全數吞回了肚裡。
事後他雖然私下跟母親解釋了這一切,母親卻只是傾聽並不發表意見,但如今,當他提及這件讓他糾結不已的事情時,母親卻突然告訴他,拒絕了之後,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娘,您在說什麼,雲兒,我當她做跟鬧鬧一樣的看待的……我如今不去找她直說,只是擔心如果我就這麼拒絕了她,她可能會受到太大的傷害,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當時,他這麼回道,底氣,卻在母親的注視下越來越弱。
二夫人看著葉暉的樣子,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傻孩子,知子莫若母,當年我說完‘暉兒的小姑娘’之後,看到你的反應,我就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你如今也只是當局者迷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你吧。”
葉暉怔住了,他早已不記得當年自己的反應是什麼,只是還隱隱記得母親的調侃讓他覺得沒臉見人,彷彿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