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未落,三娘神色大變,臉色難看極了。
定北侯夫人見狀,已經做好三娘發難責問的準備。
“您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要退親?”三娘強忍住要發火的衝動,她眸色沉沉的道:“你們想退親也罷,總得有個理由罷?”
其實三娘心中清楚,多半就是為了謠言的事。可是她不相信,那樣明理睿智的定北侯夫人,會做出直接拿著玉佩來退親的事。安然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定北侯府這樣做未免太不地道!
“您該知道,我安三娘不是什麼賢良大度的人。以我的性子,如果謠言是真的,我還會這麼寵著九娘?”三娘猶自不甘心的道:“謠言是真是假,您還分辨不出來?”
定北侯夫人面龐上閃過一抹愧疚。可她仍是堅定的道:“倒不是別的,只是兩個孩子沒緣分……”
三娘直直的看著定北侯夫人,過了許久,三娘眼中眼底掠過一抹失望和無力。看她這樣子,是一定要退親的了。三娘緩緩的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再多說什麼。”
定北侯夫人詫異的目光中,三娘叫了畫屏進來。
“把九姑娘前日送來的東西送過來。”
三娘今日過於鎮定的反應,讓定北侯夫人吃了一驚。三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三娘竟能輕輕的揭過?
不多時畫屏便捧著一個紫檀木纏枝的盒子來。
三娘接過來,把它推到了定北侯夫人面前開啟。“請您看看罷,東西都在裡頭了。”
溫潤細膩的羊脂玉下面,是陳謙和定北侯夫人寫的親筆信,正整整齊齊的碼好了放著。
在家是貴女、出嫁了是當家主母,定北侯夫人早就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情緒不外露。可是看了這盒子,她面上不禁有些發熱。
太諷刺了。
“實話不瞞您。”三娘嘆道:“那玉佩和方庭的信,我是一早就給了九孃的。就在兩日前,九娘便把這些都送來了,說是恐怕這親事不成了,讓我把這些轉交給您。”
“我那時還勸她,事情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三娘自嘲的笑了笑,低聲道:“我還沒一個小姑娘看得通透。”
定北侯夫人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怔。
竟是安九先把這些東西送了回來?她身處局中,竟比誰看得都清!
定北侯夫人竟覺得有些可惜,這樣靈秀通透的小姑娘,實在是倒黴,被這樣的謠言纏身。如果不能把她娶進門,或許是定北侯府的損失也不一定。
“九娘和方庭,無所謂什麼有沒有緣分。”三娘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卻沒深到她的眼底。“只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對咱們都好。”
終究是自己理虧,聽出三娘話中的嘲諷之意,定北侯夫人也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見自己的目的已達成,想著三娘終究是對她心裡很不滿,她便告辭回去了。
等到三娘再回去時,看到炕几上擺著的錦盒就來氣,她拿出了裡頭的雕刻歲寒三友的玉佩,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往腳踏上狠狠的砸了上去,玉佩應聲而碎。
“什麼臭男人拿過的,也好意思送回來?”三娘臉上的冷笑未散。
聽見聲音,畫屏和銀屏忙快步走了進來。
“世子妃,出什麼事了?”銀屏見三娘從定北侯夫人離開後,臉色就很難看,忙問道。
三娘淡淡的道:“收拾一下扔掉罷,方才失手打碎了塊玉佩。”
失手打碎?那動靜可不像是失手打碎,倒像是心裡頭有氣,故意狠狠摜下去的才是。
畫屏和銀屏忙用手帕墊著撿碎片,看到一塊較大的碎片上,還有兩片竹葉,二人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原因。給定北侯府送的那塊玉佩,還是她們兩個從庫房裡找出來的,自然是認識的。
而這些碎片,恐怕就是那塊玉佩的。
果然等她們都撿完後,大致的模樣已經能拼湊出來,就是那塊玉佩。
而定北侯府送回了這塊玉佩……恐怕九姑娘和方家二公子的親事,要告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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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初十這日,南安侯府的姑娘們一早就起來梳洗打扮,準備好去雲陽郡主府上。
安然一早就被錦屏和翠屏叫了起來。今日能受邀去參加雲陽郡主的壽宴,對她們來說是件榮幸的事,平日來南安侯府與寧遠侯府並無往來,此番多半沾了三娘和安然的光。
故此從太夫人到趙氏都非常重視。她們出門穿戴的衣飾,都是由太夫人親自看過的。三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