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爺,我真的沒事。”安然想要起身解釋,卻被陸明修輕輕按住了,仍舊讓她坐在梳妝檯前。
他什麼都沒說,開始有些笨拙的幫她摘下釵環。
好在比較繁複的首飾已經被錦屏和翠屏都先摘了下來,只剩了幾支髮簪髮釵、兩把髮梳罷了。陸明修小心翼翼的把長長的髮釵從安然的髮鬢中抽出,一樣樣放在了梳妝檯上。
安然放棄了想解釋的念頭,專心看著鏡子中的他。
陸明修的神情專注而認真。
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故此他的動作略顯笨拙,拿慣了□□和劍的手,擺弄起這些精巧的髮簪髮釵來,竟有些拿不住的感覺。然而他把動作放得很輕,雖然速度慢了,可安然分明感覺到他的呵護疼惜之意。
方才那樣的難過她都能忍住眼淚,這會兒卻不由微微溼潤了眼眶。
最後一支固定髮鬢的長釵被取了下來,烏黑濃密似緞般的長髮如瀑般披散而下。
“侯爺,我……”安然轉過身,眼底閃著盈盈的水光。她急切的想解釋些什麼,卻發現一切根本無從說起。
陸明修把她抱在懷中,仍然什麼都沒說,如同哄著幼童般,輕輕拍她的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外袍的前襟被淚水溼了,他才放柔了聲音,溫和的道:“九娘,別哭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趴在他懷中的安然用力的點了點頭。
陸明修身材瘦而修長挺拔,胸膛算不上寬闊,可在他的懷中,安然卻覺得很安心。
他說話的時候,安然趴在他懷中,能感受到他胸腔中的顫動,這句話直接從他心中傳遞到了她的心中。
深秋的傍晚帶了微微的寒意,她被溫暖所包圍,貪戀這溫度,一時間竟捨不得起來。
“擦擦眼淚。”陸明修低頭時,只能看到安然的發頂,他感覺安然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便拿出一塊帕子,把自己跟安然稍稍分開些,好幫她拭淚。
安然乖巧的任他拿著帕子在臉上擦。
“夫人看看,我的這件衣裳已經不能穿了。”陸明修放下帕子,一本正經的嘆了口氣道:“我可得先說好了,夫人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陸明修的月白色家常錦袍上,前襟被濡溼了一大片不說,還有她花了的妝,染上了顏色。
安然臉上微紅,唇角卻是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準了。”
陸明修見她眼底雖仍有水光,神色卻重新靈動起來,這才鬆了口氣。
安然到底是為何傷心,他心中已經有了些猜測。她所期盼的,他定然會竭盡全力為她做到。
“讓翠屏她們進來服侍你梳洗罷?”陸明修看著她,微笑道:“夫人都快跟雪團兒一樣了。不對,還是有些差別的。”
安然挑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雪團兒是小白貓,而夫人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慢慢的忍笑道:“夫人是小花貓罷了!”
他的話音未落,安然就要“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侯爺,您說什麼呢?”安然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卻是睜圓了眼睛,果然如貓兒一般,她“疾聲厲色”的威脅道:“方才我恍惚了一下,沒有聽清。”
陸明修沒崩住,不由笑出了聲。
“我說夫人貌美如花,溫柔動人。”陸明修眉目含笑,柔聲道:“我能娶到夫人,實乃三生有幸。”
安然的臉徹底紅透了。
她沒想到陸明修冷清的性子,竟也能說出這樣的情話來。他的神色專注溫柔,卻並不輕佻,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有著分外讓人信服的魔力。
陸明修拍了拍安然的肩,揚聲把翠屏和錦屏叫了進來。
兩人識趣的端了兌好的溫水進來,服侍安然梳洗。陸明修則是自己撩了簾子出去,準備再換一件衣裳。
看著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簾子後,安然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個問題。
貼身在房中服侍的丫鬟似乎只有她的人,陸明修凡事幾乎都是親力親為,並不用人……安然不免有些愧疚,或許該問問他,再添兩個人進來,她並不介意這些。
“侯爺可真疼夫人。”錦屏一面在旁邊擰帕子,一面欣慰的對她道。
安然臉上花了的妝和陸明修身上被沾染的顏色,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定是陸明修把她抱在懷中安慰。
“是啊。”翠屏幫安然重新綰了個簡單的髮髻,僅用了三根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