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噩夢中完全清醒,他的神情還有些恍惚,眼神在一瞬間的清明之後又在雪白的天花板之中開始模糊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指骨分明,手指白皙而修長,是一隻天生適合畫畫的完美手掌,然而就是這雙漂亮的手卻在剛才的夢裡因狠心地用匕首貫穿了別人的身體而沾滿了血腥的顏色。
張重己的眼神閃爍幾分,痛苦的思緒蕩蕩起伏最終淡然下去。
還好……只是個夢。
似乎手心還殘留著那屬於血液的溫熱溫度。
對於張重己來說,那個噩夢……真實得可怕,只是回想就像是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讓他難以呼吸。
張重己顫抖著嘴唇閉上眼睛緩了緩情緒,逐漸放慢了呼吸,鼻間瀰漫的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雖不刺鼻但也不是十分好聞,等他平穩呼吸再次睜開眼睛之際眸裡的神智已經清晰很多,至少不會像剛才那般毫無遮掩地暴露出內心真實的恍惚失措。
伸手摸上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指尖所觸碰到的卻是纏繞成一圈又一圈的紗布,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張重己像是確認般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門口,果然在玻璃沙窗上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紅十字形狀。
長呼一口氣,張重己的神情有些瞭然,明顯放鬆的身子像是缺少安全感般縮在了被子裡,一雙眸子有些疲憊地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一次輕而易舉地利用自己的身體付出代價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張重己不知是該悲哀還是該慶幸。
站在樓梯口準備往下跌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瞬間想要就這麼死掉,不用再推測任何人的心理,不用再揹負不屬於他的代價,也不用再與他們糾纏……沒有一絲累贅地死掉,多好。
然而,當他真正地滾下樓梯的時候,他卻遲鈍地發現,自己是多麼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