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林小娘子。”
林舒婉重新回到書案前,攤開一張新的宣紙,一邊兒思考著,一邊兒落筆。
薛佑琛對周行洪道:“老周,你先退下,等林小娘子寫好之後,我再喚你。”
周行洪退下之後,薛佑琛轉向董大娘:“織雲繡坊的東家,你坐吧。”
董大娘早已被廳內這一連串的變故嚇壞了,她一直立在原地一動沒敢動。
薛佑琛讓她坐,她也不知如何應對,喏喏稱是的,在離門最近的角落,找到一把椅子坐下。坐也不敢大大咧咧,屁股只坐了椅子的一個角。
“得遠,”薛佑琛道,“去取些邸報來,我就在這裡看。”
——
林舒婉在書案寫關於流水線的細節,董大娘忐忐忑忑坐在角落裡,衛得遠站在旁邊隨時候命。
而薛佑琛坐在主位上,手裡拿著一份邸報,低頭看。
他偶然間抬頭,視線便投到在林舒婉身上。只見她素手玉指握著一杆細巧的羊毫,小幅而迅速的移動著,她神情專注,旁若無人,彷彿沉浸在“流水線”中,遮蔽了周圍的一切,包括他在內。
薛佑琛收回目光,繼續看邸報。
過了一會兒,在他抬頭之際,又朝林舒婉看了一眼。這時,林舒婉已把筆擱到一邊,杏眼盯著宣紙,全神貫注的,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薛佑琛心道,自己就坐在她的不遠處,她卻視他為無物。
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是這樣的性子,在他面前,一般人總會有所顧忌,不會那麼旁若無人的自顧自,尤其是女子,要麼更加謹慎,要麼花樣百出。而她,眼裡心裡卻只有手裡的紙筆,這也是他見過的第一人了。
薛佑琛又繼續看邸報,偶爾抬眼時,目光總能恰巧落在林舒婉身上。他所看到的,都是她專注的神情,或者靈巧推動著筆桿的玉指。
幾份邸報看完,前方戰事焦灼,大周處於下風,沒有什麼起色。
薛佑琛朝窗外看看天色,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是中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