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摞了一沓宣紙都是空白的。筆筒裡插著的毛筆大多是細巧的羊毫,正可以用來寫她最擅長的小楷。
裡間和外間是用玳瑁珠簾隔斷。
透過珠簾,可以看到裡面的架子床,和床邊的梳妝檯,梳妝檯上還立著一面梳妝鏡。
完全是女子閨閣的擺設。
桌子上擺著她愛吃的零嘴,筆筒裡備著她最擅長的毛筆,擺設佈置都是女子喜歡的精巧之物。
林舒婉暗道,這袁博達應該是事先收到了薛佑琛的通知,按照薛佑琛的吩咐,特別收拾準備的。要不然就算她是林庭訓的女兒,袁博達和袁李氏也不會用心致廝。
林舒婉心中一嘆,心裡卻是暖融融的。
剛才袁李氏帶她進來的時候,還帶她逛了整個院子。
她臨時住的這個院子叫芷香院,是邑州府衙內院的一個院子,靠南位置很好,一進半的,雖不大,但對於邑州府衙來說已是上好的院子。
院子裡還設了兩個婆子和一個丫環供林舒婉使喚差遣。
“小姐,時辰很晚了,今兒第一天到邑州府衙,您也早些休息,”畫眉道。
“恩,是困了。”
林舒婉早早的安頓睡下。
在邑州府衙的第一個晚上,她竟沒有任何不適,一夜好眠,以至於第二日晨起時,精神倍佳。
晨起,剛剛梳洗好之後,就聽門口一個婆子隔著珠簾喊進來:“林大小姐,侯爺正在府衙偏廳,說是請您收拾好了以後,去偏廳找他,他帶您去羊毛衣衫作坊那兒。侯爺現在在偏廳等著您了。”
“知道了,”林舒婉向外頭應了一聲,“我馬上過去。”
邑州在京城的北面,天也亮的晚,這會兒時辰早,天色灰濛濛的。
林舒婉和薛佑琛兩人走到羊毛衣衫作坊的時候,作坊裡還沒人,羊毛衣裳也還沒有開始製作,院門是鎖著的。
“看來,我們來早了,”薛佑琛道,“是我疏忽了,之前通知他們今兒會帶你來,沒告訴他們什麼時候,估摸著人也快來了,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羊毛衣衫的作坊,我們繞到後面去看看。”
薛佑琛接著道:“倒是我疏忽了,老周的信裡說了,這工坊後面有塊場地,搭了棚子曬羊毛,左右院子門關著,我們去看看。”
“恩,那我們繞到後面去看看,”林舒婉說道。
說罷,兩人又繞過作坊大院,走到後面的場地。
場地上搭了幾十個低矮的棚子,棚子擺了許多的羊毛。
幾十個棚頂都被積雪蓋住了,從積雪底下偶爾露出幾根搭棚頂用的乾草。
在這一大片的場地上,潔白的羊毛和幾十個潔白的棚頂,交相呼應,看著十分壯觀,倒也是個別緻的景緻。
薛佑琛和林舒婉在乾草棚子之間穿梭。
“倒是有模有樣,”薛佑琛道,“白日裡若是天氣晴好,就把羊毛放在空地上曬,夜裡就收到棚子裡。”
“恩,”林舒婉點頭,“老周很有經驗。”
“他做紡線一行幾十年了,雖是第一次接觸羊毛紡線和編織,但之前的經驗總是在的,”薛佑琛道。
林舒婉邊走,便伸出手,放在嘴邊哈氣。
邑州城天氣比京城還要冷許多,林舒婉身上穿得暖和,裡頭有羊毛衣衫,夾襖,裘褲,外面還包了裘皮大氅,這麼走了一會兒,身上倒也不覺得冷,就是手凍得厲害。
手凍得通紅,凍得發疼,十分難受,林舒婉便把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用熱氣緩解雙手的冰冷。
薛佑琛瞥見林舒婉凍得發紅的手,眉心輕斂:“沒有帶手爐出來?”
“沒想到這麼冷,”林舒婉道。
“沒的凍壞了手,”薛佑琛輕聲低吟了一句。
隨後,他退開一步,向林舒婉作了個揖。
林舒婉驚訝道:“你這是做什麼?”
“唐突了。”
薛佑琛沒等林舒婉反應過來,從廣袖底下伸出雙手,包圍狀的將林舒婉的雙手裹在手心裡。
“莫要凍壞了。”他低沉的聲音放的很輕,不知道是在對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男人的手又大又暖和,比手爐還要熱還要燙,將她的手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雙手頓時舒適了很多。
林舒婉試著動了動雙手,動彈不得。
手被捂著,慢慢的緩過進來,也暖和起來。
一股子暖意,又從她的心底升起,惹得臉上也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