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腳步,離開國子監,卻如行屍走肉一般。
薛佑齡沒有回南陽侯府,而是在街上胡亂轉著。
不知不覺,走到護城河邊,看著護城河夕陽西下的景緻,他心中暗道,休妻以後,他便再沒見過林舒婉。
他想去見一見她,當面告訴她他的悔恨和情意。若是可以,他想和她再續前緣。
無論怎樣都好。
——
另一頭,林相府中。
林舒婉剛剛吃好晚飯,畫眉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小姐,今日的菜式,比前幾日又好了不少。現在夫人都被休了,看府裡還有哪個會小瞧了小姐?”
林舒婉見畫眉一副幸災樂禍的小模樣,笑眯眯的點頭:“恩,是啊,整個林府再也沒有人敢小瞧我了。”
“夫人啊,是罪有應得,”畫眉說道,“方才,婢子去繡娘那裡取小姐的衣裳,路過蘭汀院,蘭汀院裡鬧哄哄的。”
“鬧哄哄的?”林舒婉問。
“是啊,夫人在鬧自盡呢。”
“夫人自盡了?”
“哪兒能呀?要是真的自盡,悄悄的自盡就是,哪能弄出那麼大的響動,連婢子一個路過的,都聽到了,”畫眉道,“還不是想讓老爺收回成命嘛。”
“呵呵,”林舒婉輕笑道,“畫眉倒是看得明白。”
“誰還看不出來,”畫眉道,“老爺也看出來了。”
“老爺去了?”
“恩,夫人當著這麼多下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跪著哭著喊著,讓老爺留下他。老爺就說,要讓人把夫人捆綁了丟出去。夫人聽了,哭也不哭了,鬧也不鬧了,自盡也不自盡了,灰溜溜的回了屋子,收拾細軟去了,”畫眉道。
林舒婉搖搖頭。
畫眉道:“老爺說,夫人今日定要離開的。婢子拿著小姐的新衣裳,也沒有多看,也不知道夫人走了沒,不知道夫人還會弄出什麼動靜?”
林舒婉道:“休書已寫,再弄出什麼動靜也沒用。不去管她了。”
“噯,不去管她,”畫眉道,“小姐,您要不要試試新衣裙,一件夾襖,一條馬面裙,還有一件大氅。夾襖和馬面裙都是妝花緞的,大氅是狐皮的,雪白雪白的。”
“先不試了,夜裡再試,”林舒婉道,“畫眉你在這裡收拾著,我去外面轉轉。”
林舒婉經常在晚飯過後,一個人人院子裡瞎逛,畫眉已經習慣了:“外面冷,婢子給小姐拿件衣服。”
林舒婉加了一件襖子,出了門。
晃到假山那裡,便看見山洞那裡露出了一片衣角,林舒婉見那熟悉的衣料,心中一動,便鑽進山洞中。
那人果然在裡面。
“你的衣角都露在外面了。”林舒婉。
薛佑琛道:“看到你走過來,故意露出來,引你過來。”
林舒婉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薛佑琛莞爾,這回他沒有等林舒婉問他為何而來,直接開口道:“林相休妻之事在朝中已經傳開,在坊間也流傳開了。現在世人都知道,三年前,你是被陷害的。
我想了法子,讓你在南陽侯府受不白之冤的事,也一併傳出去,夾在在林相休妻的流言裡一起流傳,還你清白。”
“只是,”薛佑琛接著說道,“你爹大概還存在要將你嫁給靖北侯的心思,你有何打算?”
第64章 第64章
林舒婉沉默一息;搖搖頭;隨後又仰頭問他:“侯爺,若是我爹貪腐被查,是否會牽連家眷?”
薛佑琛閉了下眼;睜眼鄭重道:“丞相貪腐;若是嚴重的話,會累及家眷;男丁沒入奴籍;流放三千里。女眷充為官妓。”
他頓了頓,將事情的嚴重性告訴她:“林相不惜將你嫁給靖北侯;只怕,他這貪腐十分嚴重。”
林舒婉差點脫口罵人。
林庭訓為了保住自己,想把她賣給靖北侯。她如果不嫁給靖北侯,靖北侯就會把林庭訓的罪證呈給皇上;林庭訓一旦落馬,還要累及全家;包括她。
要麼,被爹賣給年邁老色鬼當續絃。
要麼,被爹的貪腐案受牽連,淪為官妓。
是了,她不止要避免自己被林庭訓賣了;還要想法子從他的貪腐案摘出去。
這真是……
“再過兩天,就是大年,靖北侯府想必也忙著過年祭祀等諸多雜事;沒空提親事。一旦過完年,隴西貪腐案的餘波也漸漸了結,只怕靖北侯很快就會和林相提迎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