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白司顏啞口無言,答不上話來。
看她仍是一臉防備的模樣,拽著衣服避得遠遠的,花宮嵐不由搖了搖頭,兀自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爾後對她招招爪子,笑道。
“站那麼遠幹什麼?縮在角落裡黑漆漆的,小心被蟲子蟄著,過來。”
一回神,就見花宮嵐已經在床頭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怎麼變,還是淺笑如風,明月朗朗的,一派坦蕩的模樣。
想著他成了天岐書院的代課老師,應該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對學生下手,而且……其實不是白司顏自卑,但對方不是別人,而是全九州的人民都十分景仰的第一男神,若是他當真染指了她,感覺……好像是他比較吃虧,她比較賺哦?
念及此,白司顏便就放平了心態,抖抖著衣服挺直了脊背,落落大方地走了過去,面對面坐在了花宮嵐的邊上。
“說吧,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花宮嵐卻不急著回答,只勾起眉梢,笑盈盈地看著她。
“怎麼……剛才還防我跟防狼似的,現在就不怕了嗎?”
“你都說了你對我沒興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我既然都跟你來了此地,就這麼走了,豈不是白費了那麼多的心機?”
“可是,”幽幽淺笑,花宮嵐忽而俯身靠了過來,語氣當中很有些故弄玄虛的味道,“你難道就沒有懷疑,我要是對你沒興趣,又怎麼會帶你來這裡?”
“呵。”
輕哼了一聲,白司顏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我管你有沒有興趣,那是你的事兒,跟我沒有關係……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地顧左右而言他,我就不奉陪了!嘁,還以為你知道什麼呢,想來你也只是瞭解點兒皮毛,其實肚子裡也沒什麼真材實料……”
一邊說著,白司顏即便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如果花宮嵐提槍就上,她到是有些猝不及防,眼下他幾次三番地挑撥,很明顯是想試探她什麼。
白司顏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目的又是什麼,在對花宮嵐沒有太多瞭解的情況下,並不想跟他多說話,更何況他還是那麼難對付的一個人,萬一被他一番花言巧語誆出了什麼,再想補救就來不及了。
花宮嵐這個人,看起來斯文爾雅颯爽英姿,但白司顏心裡很清楚……能讓紫炎國攝政王以禮相待推崇有加的傢伙,絕對不會是簡單的貨色,即便不是黑的,也不會是白的。
就像之前獨孤鳳凜提醒她的那樣,讓她提防著花宮嵐,離他遠一點兒。
此番要不是他拿她的身世當做誘餌,她也不會來赴這一場充滿著古怪的密約。
對於自己的出身,雖然白司顏從北辰元烈口裡得知了一些訊息,可當她修書回家詢問父王和母后的時候,對方卻只回了她四個字——
“時機未到。”
換言之,也就是什麼都不肯說。
也許父王和母后這麼做是為了她好,但是白司顏真的很討厭那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感覺像是跳樑小醜一樣,又或者是被牽了線的木偶,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操控著她一樣,叫人不得安寧。
看到白司顏起身走開,花宮嵐並不忙著攔她,而是隨手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把金鎖,伸手吊在半空中,問道。
“這把小金鎖,是你的?”
那平淡無波的口吻,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陳述,而且還是十分肯定的陳述。
如果一開始花宮嵐只是懷疑金鎖跟白司顏有關的話,那麼之後從調查的各種資訊來看,事實真相就已經跟他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儘管那並不是一件值得讓人喜大普奔的事兒……再後來,在他提出了單獨約見白司顏的要求之後,從白司顏的反應之中,花宮嵐便徹底證實了心中的揣度。
沒錯,有個噩耗叫做——
“不錯,”白司顏沒有掩飾什麼,也沒有否決,轉過身來走上前,從他手裡將金鎖奪了回來,“母妃說,這把金鎖從小就戴著了我的身上,是我的貼身之物,應該是我的親生母親專門為我打製的。”
雖然早就已經確定了白司顏就是他想找的人,但花宮嵐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絲的希冀,希望她能否認,哪怕是騙他的也好啊!
只可惜,白司顏並沒有完成他的願望。
聽到她親口承認,而且還是用一種非常堅定、毫無任何虛假的口吻說了那麼長的一句話,花宮嵐一貫風雅的神色終於染上了幾分頹然,忍不住抬手扶額,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