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死了。”
司馬重偃表情冷峻,口吻之中並無任何的同情憐憫。
“活該!”
東傾夜眉飛色舞,各種幸災樂禍。
“誰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自討苦吃了?”就連司馬青檸都無可救藥地白了他一眼,搖搖頭嘆了一嘆,“明知道聞人海棠最討厭別人把他當成女人,你還偏要在老虎頭上拔毛,打麼又打不過人家,沒被擰斷胳膊和腿已經很不錯了……”
捂著額頭上的傷口,北辰元烈還是不能理解,深感委屈。
“可我沒說錯啊,他確實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就連面板都比女人光滑,特別是抿著嘴唇笑起來的時候……嘖,全天下有哪個女人能比他還嫵媚的?再說了,他要真討厭被人當成是女人,幹嘛還穿那種花枝招展的衣服?明明心裡就喜歡得很嘛……”
“嗖——!”
話還沒說完,半空中驟而冷不丁地射來了一枚葉片,直逼北辰元烈的喉心!
察覺到危險,北辰元烈立刻噤了聲,急急地往後閃身退避,卻還是避免不了被那片葉子貼著脖子劃了一道,在喉嚨的位置上割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隨後,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隔著三堵牆飄了過來。
“再加《天岐學戒》一百遍。”
“嗷——”
慘叫一聲,北辰元烈瞬間哭暈在白司顏的懷裡!
滿是同情地撫著北辰元烈的後背拍了兩下,白司顏語調溫柔,和藹可親。
“烈哥,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哭死了,我也是不會幫你抄的。”
聞得此言,北辰元烈不由渾身輕顫,只覺得傷心欲絕,而肝腸寸斷。
“嗚嗚嗚……”
果然他跟天岐書院氣場不合,才一回來就受到這種非人的虐待,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好嗎?!
從蘅陽島回來,因著跋山涉水趕了一路,舟車勞頓之下,眾人都有些累了,再加上回到書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司馬重偃和司馬青檸雖然十分不想走,生怕那群豺狼虎豹在他們一轉身之後就偷偷地把白司顏給瓜分了,但無奈學院有學院的規矩,他們無故曠學這麼久,要是再不早些回去做個交代,只怕會攤上關禁閉的處罰。
要真是那樣,他們就更沒時間對那幾只蠢蠢欲動的情敵進行監視監督……到頭來一朝刑滿釋放,恐怕未婚妻就徹底變成別人的娘子了!
所以,為了避免杯具的發生,他們只能暫時忍痛割愛,揮揮爪子離開了黃字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而在黃字閣的寢院中,北辰元烈縱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卻也不得不點起了蠟燭,埋著腦袋伏案罰抄,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捏著毛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唰唰唰地奮筆疾書!
屋子的另一側,白司顏和獨孤鳳凜在吃飽喝足之後,就懶洋洋地滾上了床,完全不顧他的死活,一點義氣都沒有!
“叩叩叩!叩叩叩!”
就在兩人快要睡著的時候,屋子外忽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白司顏睡得迷迷糊糊,被吵得有些不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困頓地嚷嚷了一聲。
“誰啊?大半夜的跑來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嘛?”
“不能!”
乾脆利落的兩個字,帶著三分撒嬌七分怨念,除了東傾夜還能有誰?
聽到他的聲音,白司顏翻了個身,卻是懶得爬起來,即便抬腿踢了踢不遠處的獨孤鳳凜,哼哼道。
“快,去開下門……”
別說對方是頭號情敵,就算是個毫無威脅的路人甲,獨孤鳳凜顯然也不會搭理他,當下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拒絕得十分直接。
“不去。”
聞言,白司顏不免又踢了他兩下,連著催了幾句,然而獨孤鳳凜還是悶不吭聲,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得已……白司顏只好轉向北辰元烈。
“烈哥,麻煩你去開下門好嘛?”
“不是我不想去,可是我真的很忙啊……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怎麼去給他開門?”
模糊不清地從嘴巴里嗡嗡嗡地吐出了一串位元組,聽在耳裡相當地艱難,白司顏不由睜開眼睛瞄了一道,卻見北辰元烈雙手雙腳拿著四支筆,外加嘴巴里還叼著一隻,正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坐在地上……繼續奮筆疾書!
眼見著北辰元烈整個人都快被紙堆淹沒了,看他這麼拼,白司顏倒也不好意思再勉強他什麼,只得隨手拿了件袍子披上,下床走過去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