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好“被子”,西冥蘭諾頓時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現在是側著身子,面對面地朝著白司顏睡,剛剛騰出手的位置被白司顏那麼一翻身就徹底佔領了,連一丁點兒的空隙都不留給他,以至於他現在的手完全沒地方放!
咳……也不是真的沒地方放,只是……
遲疑了片刻,西冥蘭諾微微睜大眼睛,儘管在黑暗的夜幕之中,就算是近在咫尺也根本無法看清楚白司顏的面容,但透過白司顏的呼吸可以判斷出她有沒有被驚醒。
大著膽子,西冥蘭諾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輕輕地、輕輕地……搭在了白司顏的後腰上,繼而緩緩地、緩緩地……收緊,再收緊。
整個過程之中,西冥蘭諾的注意力可謂是高度緊張,別說是風吹草動,就算是百步開外的樹林子的鳥雀撲騰了幾下翅膀,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好在白司顏睡得挺沉的,自始至終都沒有醒過來,像是被人下了迷藥放倒了似的,可見她今天確實是累壞了,要不然……以她平日裡的警覺性,不可能連自己被人靠近了都察覺不到。
想到這兒,西冥蘭諾跟著也放鬆了許多,稍微鬆動了一下筋骨,便閉上眼睛跟著睡下了。
折騰了整整一天,兩個人都非常疲憊,白司顏輸了血耗損了大半的精力,西冥蘭諾走火入魔之下也沒比她好到哪兒,所以睡著了之後他也陷入了深沉的夢境,壓根兒意識不到自己在睡夢之中做了什麼,更不用說刻意壓制自己的行為和舉動了。
這一覺,睡得相當的深沉和香甜,一閤眼,再一睜眼,便是天明。
當然,要不是被頭頂上嘈雜的鳥叫聲吵醒,兩個人是不可能起得那麼早的……說得誇張一點,要是沒有人叫醒他們,就算是昏天暗地地睡個三天三夜,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哪怕是現在,被鳥叫聲吵得無法安睡,兩個人的意識有了些許的甦醒,卻還是恍恍惚惚地不想睜開眼睛。
直到……
白司顏逐漸地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兒,搭在西冥蘭諾身上的爪子不由得跟著收緊了幾分,把某人掐得有些疼了。
在痛感傳遞到腦子的一剎那,西冥蘭諾整個人登時就清醒了!
糟糕!
他睡得太沉了!
忘了起早點兒,搶在白司顏醒過來之前滾回到自己芭蕉葉裡,佯裝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剎那間,白司顏和西冥蘭諾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對方,近在咫尺,清楚地連對方的眼皮子上長了幾根眼睫毛都能一根一根地數出來!
“靠!你怎麼會……唔……”
吃驚之下,白司顏先是愣了一愣,繼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結果一張嘴巴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嘴皮子就觸到了西冥蘭諾的薄唇上——兩人實在是靠得太近了,雖然在開口之前尚且還保持著一絲一毫的距離,但只要有一點點的動作,就能非常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在兩片唇瓣輕觸的一瞬間,白司顏的聲音戛然而止,眸子驀地瞪大,宛如被一道閃電當空劈中!
西冥蘭諾的反應也是如出一轍,半天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清晨的陽光從枝葉中灑下來,投射在草坪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微風拂過樹林,揚起沙沙的細響,頭頂上嘰嘰喳喳的鳥雀依舊聒噪,然而在白司顏和西冥蘭諾四目相對的目光之中,時間和空間卻像是靜止了一樣。
最後的最後,是白司顏率先反應過來,收回了神遊天外的七魂和六魄,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腳把西冥蘭諾給踹飛了出去!
是的,就是踹飛了出去,這個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嘭”的一下,西冥蘭諾的身子橫空撞到了樹幹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傷的,還是急的,還是氣的……西冥蘭諾顧不上背後撞擊的痛楚,扶著胸口連著咳了好幾聲,才抬起頭來,用他那雙一如既往純潔無瑕的眸子可憐兮兮地看向白司顏。
“你幹嘛要踢我……?”
“不踢你踢誰?!”白司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爾後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伸手將肩頭鬆鬆垮垮地衣服扯了回去,恨恨地罵道,“禽獸!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心軟讓你留下來!呵呵……半夜裡爬床?這種事你都幹得出來,還在那裡裝可憐?還能更虛偽一點嗎?!”
“不是那樣的阿言!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被白司顏這麼一罵,西冥蘭諾立刻就慌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