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天月老人乾脆就順水推舟,裝作不知情。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我說什麼了?”
“你說要拜百里司言為師,當她的關門弟子。”
“哈?!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拜她為師了?!我說的明明是——收、她、當、我、的、關、門、弟、子!她到底是有多耳背啊,這也能聽錯?!”
“唔,”捋了捋白鬍子,天月老人心如明鏡,算是徹底明白了來龍去脈,“我覺得她不是耳背,她應該是故意這麼說的,所以……事到如今……我看透了一件事。”
三師尊皺著眉心,突然之間有種逆流成河的悲傷。
“看到了什麼?”
天月老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三師尊,微微張開口,從白花花的鬍子下緩緩地吐出了幾個悲憫的位元組。
“你被那小子耍了。”
話音落下,三師尊眸光一凜,宛如當頭棒喝!
回過頭,再次以心如刀割的目光自左向右地掃視了一邊滿目瘡痍的屋子,三師尊終於從突如其來的打擊中驚醒了過來,剎那之間,驀地爆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叫,瞬時驚飛了一屋頂的鳥雀!
“禽!獸!太禽獸了!不……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百里司言她怎麼能做出如此禽獸之事?!簡直喪心病狂、令人髮指!令人髮指!”
一跺腳,三師尊來來回回地在原地轉了兩圈,繼而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就要往山下跑。
見到他這樣的架勢,天月老人立刻飛身躍下樹枝,趕上去攔住了他,意識到百里司言的這個玩笑開大了,三師尊妥妥地被她激怒了有沒有?!
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白司顏搶空了丫的寶貝藥庫,三師尊不發飆那才是有鬼嘞!
“等等……你要去幹什麼?冷靜一點,別太亂來了……”
“亂來?!呵呵……到底是誰亂來!”三師尊氣歪了鼻子,連眼睛都是斜的,“百里司言那個臭小子在哪裡?!我要找她算賬!”
“算什麼帳?”天月老人受了白司顏的“好處”,自然是要幫她說話的,“雖然她拿了你那麼多的寶貝確實有點兒不應該,但這屋子的鑰匙,不是你給她的嗎?難道在你給她鑰匙之前,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當然沒想到!要是早知道她會這麼禽獸,我怎麼可能會把鑰匙給她?!你讓開,別攔著我!我一定要找她把帳算清楚,她拿了多少東西,我都要讓她一件一件地給我吐出來!”
“萬一……吐不出來呢?”
天月老人弱弱地問了一句,不管怎麼說……還有幾樣寶貝,是他拿的……
“吐不出來就讓她賠錢!賠錢!”
三師尊怒氣衝衝地連著強調了兩遍,彷彿不這麼說就無法表達出他的惱怒一般!
聽到這話,天月老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跟著鬆開了手,道。
“那你去吧……”
反正跟他沒什麼關係,不會殃及到他的身上。
“哼!”
撇了撇小鬍子,甫一掙開天月老人的禁錮,三師尊即便拔腿就走,氣勢洶洶地朝著山下的玄字閣殺了過去!
太過分了!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像百里司言這麼不要臉的傢伙!
就算是要順手牽羊,拿個一件兩件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拿個三件四件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哪怕是拿個十件八件的,他也能咬咬牙忍了……可是百里司言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竟然翻來覆去將整個屋子都洗劫了一遭,把所有稀罕的藥材都打包捲走了不說,甚至連整理一下房間做做樣子都沒有,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幹了什麼好事一樣!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真後悔當初把鑰匙給了百里雪篁!
本來還以為百里雪篁是個靠得住的……現在看來,他也是跟百里司言狼狽為奸的一丘之貉!
一開始,三師尊把鑰匙交給百里司言,讓她來藥房拿東西,只是看在她利用金針和膠管救人的份上,試圖藉此考驗她在藥理方面的能耐,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樣的資格成為他的關門弟子——
因為在這之前,他的那個藥屋曾經遭過一次小賊,被盜走了幾味名貴的藥材,所以他才特地找白倚竹幫忙加固了屋子的修繕,並且還專門配備了一把堅固的金鎖。
作為交換條件,三師尊親自指導了白倚竹的醫術,這也就是為什麼白倚竹年紀輕輕就能在醫理方面頗有建樹的原因。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