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形,一行人不免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白倚竹。
東方鶴酒不愧是對東傾夜一見傾心,一筆一劃都情意滿滿,就連白司顏這種對書畫毫無鑑賞能力的半吊子都能看出來,東方城主在這幅畫上用了心,不僅把東傾夜畫得俊美無儔,甚至連神韻都勾勒得鮮活靈動,尤其是那雙秀麗的黑眸,便是遮住了臉,也能一眼就認出是誰的眼睛。
當然,白倚竹畫得也不差,可以說是跟東方鶴酒平分秋色,遑不相讓。
可就是這樣,才更讓人起疑。
從天岐山到東方城,一路上白倚竹的表現都是平平淡淡,既不像獨孤鳳凜那樣動不動就砸碎了醋罈子,酸得人盡皆知,也不像東傾夜一樣又纏又粘人,煩不勝煩,甚至很少會主動同白司顏搭腔,彷彿他真的只是順道一起上的馬車。
但不管他之前掩飾得多好,這幅畫卻是做不了假,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出賣了他。
畫人不比畫山水,若是沒有注入相當的情感,很難把人畫得鮮活。
而眼下,白倚竹畫的白司顏,眼角眉梢,一顰一笑,都栩栩如生,彷彿對方就站在眼前一樣。
論工筆,白倚竹和東方鶴酒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分不出什麼勝負,論神韻,兩人同樣是旗鼓相當,分毫不差,最多隻能說是東方鶴酒更為熾熱明顯,而白倚竹更為含蓄內斂……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感,都是情真意切的,無法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哇!原來我這麼帥!”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肖像畫,白司顏不免覺得新奇,即便興致勃勃地拿起畫卷,抬起手臂掛在了身側,轉頭問向眾人。
“怎樣?像不像?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帥?!簡直活生生要被自己帥瞎啊有沒有?!”
看著那幅畫,眾人微斂神色,不置一詞,臉上的表情卻是很值得玩味,睨向白倚竹的視線則更是意味深長。
然而白倚竹卻是沒有抬頭看任何人,甚至沒有看白司顏,只定定地坐在荷花池邊的石頭上,看著滿池的荷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不得白司顏為了一幅畫那麼歡欣鼓舞,東傾夜當下撅了撅嘴巴,走到桌子邊拿起另一幅畫,伸到白司顏面前比了比,不無傲嬌地開口道。
“沒我帥!”
白司顏聞言一噎,看了眼他手裡的畫,又回頭看看自己手裡的,眉飛色舞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隨即撇了撇嘴角,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我承認你是長得比我好看,可你要說比我漂亮吧,我倒是沒意見,但是比帥……哼哼,就你那粉面朱唇小白臉樣兒,哪有我帥?!”
“小白臉?你才小白臉!”東傾夜不甘示弱,被東方城主當成女人就夠心塞了,現在又被白司顏說成是小白臉,自然不能忍,“怎麼?要不要比比?”
白司顏挑眉。
“比什麼?”
放下畫,東傾夜迎面就捱了過來,語氣中不乏挑釁。
“你看,我鼻樑比你高,眼睛比你大,輪廓比你深,睫毛比你長,面板比你好……”
“等等等等……”白司顏跟著放下手中的畫,蹙著眉頭上下剔他一眼,“前面幾個倒還說得過去,但是這個……睫毛比我長,面板比我好……又是什麼鬼?”
“實話啊!”東傾夜說著,突然伸手飛快地從白司顏的眼皮上拔下了一根睫毛,又從自己的眼皮上拔了一根,放在手心呈到她的面前,一副求真若渴的表情,“你看,這根是你的,這根是我的……很明顯,確實是我的比較長,是吧?”
對上他認真的目光,白司顏微微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才一把拍開他的爪子,揉著眼皮罵了句。
“吃多了你!還能更無聊嗎?”
看到白司顏轉身要走,東傾夜不免一急,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摸,繼續孜孜不倦地證明他沒有說錯話。
“你摸摸!摸摸!是不是很滑,很嫩?”
見狀,東方城主第一個看不下去,不等白司顏抽回手,就一把拽開了東傾夜,爾後敵意滿滿地瞪了眼白司顏,冷然道。
“光天化日之下,別拉拉扯扯的,真是不像話!”
“我……”白司顏一滯,轉而毫不示弱地怒瞪了回去,“靠!又怪我?!你眼睛長尾巴上的嗎?剛才到底是誰先動的手啊?!”
東方鶴酒呵呵一笑,也是蠻不講理到了極致。
“本城主就看到你摸他臉了,你敢說你沒有摸嗎?”
“摸啊,”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