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的暗娼,倚著門翹著蘭花指,嬌滴滴地道:“掌櫃的,有多餘的乾淨的衣裳不?奴家這位客人,想要換件衣裳。”
趙家老大並不奇怪,來這裡尋歡的,什麼古怪人都有,異裝癖都算不得什麼,連聲道:“有有有。”回屋去找了幾件乾淨舊衣來,殷勤遞上來的時候,手指悄悄地在那暗娼手背上捏了一把。
這麼近看,這身段簡直讓人想噴鼻血,那半掩的桃紅肚兜下,簡直可以噴出兩輪太陽!
趙家老大隻看了一眼,便覺得腿都快軟了。
暗娼笑吟吟地接過衣裳,上下紅唇一合,嘴裡的瓜子皮兒,輕飄飄地吐在了趙家老大的臉上,一轉身關上了門。
趙家老大色授魂與地摸摸臉,取下那片瓜子殼嗅嗅,笑眯眯低聲道:“美人津唾,波波,波波呢……”晃晃悠悠地走開去。
門一關,景橫波便鬱悶地拉了拉桃紅胸衣。
見鬼,這偷來的衣服就是不合身,這兜胸做這麼短幹嘛?遮得了胸遮不了肚,外頭罩的還是絲紗,跳肚皮舞嗎?
一抬頭看見床上的人,她的表情更鬱悶了。
宮胤果然出問題了。
她在扶著他一路閃的過程中,都感覺到了他真氣的流失,那種速度讓人驚心,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也不過如此,她不知道人到底能有多少真氣,經得起這樣的流失。
本來不至於如此的,他的真力就像一處即將潰堤的大壩,先前對那破牆而來的刺客的最後一掌,令大壩最後一塊阻擋洩洪的巨石,被瞬間衝開。
這種情況,其實找大夫是沒用的,她需要高手,給宮胤護持調理真氣,將散亂的內息收攏,可是她自己已經失了明月心,耶律祁裴樞倒是在城中,可惜已經分散,城中戒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她此刻要護好宮胤已經很難,一時半刻到哪裡去找她的人?
她給他們留下了暗記,希望他們能很快發現找來。
選擇在此處落腳,一方面是她發現主城不能住,先後進了一家醫館和一家客棧,都迎面遇上了官兵,城外的大軍已經進城,離王巡視邊境,帶來了兩萬軍隊,但這些軍隊效率沒那麼高,目前城中搜尋主力是受雷府尊管轄的城中兵壯、巡捕和城丁,離王死在府衙中,雷府尊為了脫罪,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力量,配合大軍迅速展開搜查,如果不是她瞬閃特別快,早就被撞上很多次。
無奈之下便向複雜和邊緣地區移動,另外她也無意中聽說了,這地方龍蛇混雜,很有些奇人,據說還有座小廟裡有個掛單道士,妙手回春,尤其擅長內外傷調理,是當地黑幫人人不敢得罪的大供奉,大家都靠血肉拼殺生存,有這種本事的人當然都恨不得當神供著。
這地方因為複雜貧窮,連個像樣的客棧都沒,只有供暗娼居住的半住戶,想落腳,就得入鄉隨俗。
偷了套某個暗娼的新衣服,色彩俗豔,以“薄、透、豔”為基本特色,景橫波一邊穿一邊嘆氣,覺得自己這個女王,一生經歷豐富詭異得足以寫三本傳奇養活一萬人的“景橫波研究中心”。
臉上胡亂畫了和衣服相配的妝,成了個大嘴鮮紅顴骨高聳眼眶發黑眼圈發青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半老徐娘,她對著屋中殘破的鏡子哧哧笑了半天,轉身去給宮胤換衣服。
宮胤看上去昏昏沉沉的,真力流失之後一直在流汗,這個人以前像是冰雪做的,她記憶中沒見過他流汗的時候,現在所有的異常,都代表著身體的崩潰,可是她不敢想。
屋外傳來一聲大叫,聲音驚異,是趙家老大的聲音,“啊我的臉怎麼腫了!”景橫波聽著,笑笑。
姐的便宜那麼好佔的?那瓜子殼可是有毒的,所謂從嘴裡吐出來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她吃瓜子的技巧早在現代那世就爐火純青。
這趙家老大眼神太噁心,腫起來看不見算了!
這種地方的床,很髒,景橫波掀掉了所有床褥,將宮胤還沒被汗打溼的外衫鋪在床板上。溼透了的內衫則三下五除二給他脫了,反正娃都有了,多看幾眼又不會再懷孕。
不過脫著脫著,她唇角含笑,臉頰還是微微飛了一抹媚紅,和眼前男人滾過鬆林,大戰過馬車,但說到底,都是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中,又是自己主動,初嘗滋味,終究難免羞澀,印象中他肌理勻稱,身形修長挺拔,黑暗中腦海裡總是一尊冷玉一道雪月光,光滑晶瑩,彷彿肌骨都是透明的,當真冰雪所鑄,此刻他一身大汗,那冰雪便成了水溶溶的月,潤,在濛濛燭光裡閃亮,雕像成了真實的身體,指尖的觸感彈性微涼,一滑便滑入平實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