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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這群人看看天色,其中一人將棚子嘩啦啦一收,竟然是真的準備收攤走路了。
景橫波看看四周,又看看旁邊的抄手攤子,一時進退兩難。她怕這七八個人中有宮胤,想要跟去,但又怕其實宮胤在這附近別處,這一離開就是錯過。
怎麼辦?
此時眾夥計在收拾攤子,準備走路,天快要下雨了。
景橫波伸手掏辨珠,如果辨珠血絲還是靜止的,那就隨這群人去,如果有了變化,那就跟他們走。
辨珠還沒取出來,風聲急響,那禹公子又陰魂不散地追來了。
景橫波閃身讓過,心中煩躁,怒聲道:“第三次!”
禹公子卻似根本沒聽見,轉個身又來抓她,“我可沒答應你那個賭約!”
景橫波轉眼一看那些夥計手腳奇快,已經將棚子器具都收齊,心中焦急,閃身讓過,又去摸珠子,“讓開!”
“你總在袖子裡掏什麼?”禹公子終於注意到她的動作,目光一閃,“暗器?毒藥?我瞧瞧?”劈手來抓她袖子。
景橫波閃身一讓,正在此時一個高大夥計從她身邊走過,景橫波顧不得禹公子,伸手在那夥計胸上一摸。
那夥計一偏頭,呆了。
景橫波顧不得他內心驚濤駭浪,一摸之下沒有感覺到徹骨冰涼,宮胤的胸口,永遠都是冰冷的。
她立即放手,伸手就要摸下一個。
正在此時禹公子手抓到,一把扯住了景橫波的袖子,“哧啦”一聲袖管撕裂,辨珠骨碌碌滾了出來。
景橫波大驚之下,手臂一兜一斜,辨珠並沒有落地,而是順著手臂骨碌碌向前一滾,正好滾入她拉開的第二個夥計的前襟。
那夥計“啊”地一聲。
四面夥計都瞬間凝固。
景橫波卻什麼也顧不得了,辨珠不能丟!伸手探入人家衣襟內就掏。
她身子擋著那夥計,禹公子又擋著她,外頭的人看不大清楚,但這附近七八個夥計可都瞧得清楚,一時眼珠都直了。
景橫波掏沒兩下,那夥計和她同時“啊”一聲大叫。
夥計唰一下跳起來,辨珠骨碌碌從他衣襟裡滾出,他搓著胸脯,大叫,“啊燙!怎麼這麼燙!”
珠子彈飛向另一個夥計,那人目瞪口呆地瞧著,也不知道接,景橫波一個餓虎撲食撲過去,砰一下將他撞倒,在他大腿面上,一把抓住了辨珠,抓到珠子剎那,她也唰一下一顫,險些把珠子扔出去。
燙!
她又驚又喜,趴在人家身上就去看珠子。
身後風聲一響,一人將她拉了起來,禹公子的聲音再次令人厭惡地響在她身後,“什麼寶貝玩意?我瞧瞧!”
他一拉,辨珠又從景橫波手裡滑了出去,滾入了地上一灘泥水中。
景橫波終於忍無可忍。一手摳起泥水滴答已經看不清血絲的辨珠,一手猛力一揮。
一個夥計腋下夾著的沉重的桐油大傘,忽然飛了起來,“砰”一下,狠狠砸在禹公子臉上。
重物和皮肉交擊的聲音沉悶,當桐油傘飛起來的時候,同時飛出的還有粘膩的鮮血。染了一傘斑斑紅跡。
禹公子臉上瞬間開了醬油鋪,他仰頭倒下的時候,看見自己的鼻血高高飈起,天上劃過一道虹。
有人驚叫,“殺人啦!殺人啦!”
有人撥開人群,發出驚恐的呼聲,“公子爺們,快來啊,不好啦,禹公子被人害啦!”
有人向景橫波撲來,人潮洶湧,景橫波顧不得再看辨珠,生怕人多擁擠再失落這寶貝,急忙將珠子往懷裡一揣,身形如電穿梭,在那群傻著還沒回魂的夥計們胸口都摸了一把。
沒有冰涼的胸!
景橫波舒出一口長氣,在摸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惡作劇地捏了一把他的臉——你敢看,姐就敢摸,說起來還是姐上算!
“收攤吧收攤吧。”她在另一個夥計屁股上踹了一腳,“不送。”
洶湧的人群撲來,有人在救那禹公子,有人在匆匆向外跑,還有一群人向這個方向趕來,遠遠看去前呼後擁,似乎這個禹公子的朋友來了,再不走就麻煩了。
但她不打算走。
她的目光,落在那邊一直在做生意的抄手攤子上。
只剩最後一家,他會在那裡嗎?他要真在,又一直避開她,為何現在還不走?
她向那攤子慢慢走去。
鼎沸人聲,再次遮住了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