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去了另一側窗臺,如法炮製,也做了一份一模一樣的“血字絕筆牆”。
做完這一切,他凝冰為劍,將這兩截牆面,完完整整截了下來。
截完後不忘將護衛屍首綁石沉湖,順便截斷樹枝,令濃蔭垂落,遮住那截去的牆面的牆。
這裡本就是寢殿偏僻處,很少有人來,他做事又如此細緻,短期內不會有人發現這牆被截了兩塊,發現了也想不起來為什麼。
宮胤一手拎一截牆面,躍上殿頂,掃視黑沉沉的東宮,最後確定了一處燈火密集之處,那裡白燭慘慘,冷月下微光飄搖。
宮胤直掠而去,居高臨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子停放屍首處。世子被殺訊息還沒洩露,暫時必定停靈在宮內。
宮胤沒有看正殿,目光落在東廂一間上鎖的屋子,掠過去一看,那擷取的一截血字牆,果然在其中。
他閃身進入,比了比,滿意地發現這截牆面和他製作得,差不多。
而且如他所料,在牆面的右下方,確實有痕跡,葛蘅臨死前果然試圖在牆面上留下線索,但他當時已經衰弱太多,一番擦劃,只留下了模糊的痕跡,經過截牆搬運這些動作,根本無法辨識。
屋外忽然有人影經過,宮胤閃身一側,看見窗紙上一條黑影,踱著官員慣有的方步,慢悠悠地過去了,隱約還似乎聽見這人憂心忡忡的嘆息。
一個人跟在他身後,道:“老爺何故憂心如此?王世子被殺雖是大案,但兇手清晰。咱們刑司這次可沒有什麼干係,只需要在此例行勘查便罷,算是運氣不錯了。”
那男子沉聲道:“你懂什麼?此案兇手雖清晰,但卻身份太驚人。如今大王心傷愛子之死,不惜和那女子對上。對方可是我諸部共主,麾下大軍就駐紮在我落雲城外,這一鬧將起來,我落雲城,乃至我整個落雲,都有可能遭受不測之禍患啊……”說完不住嘆息。
後頭那人道:“共主又如何?不過是名義共主。六國八部早已自成氣候,還怕誰來。難道帝歌或者玳瑁,還能隔著好幾部來攻打落雲?再說只要咱們處理得隱秘,也未見得就起大波瀾……”
那男子搖頭道:“我覺得這案子,總還有些蹊蹺。別的不說,女王殺王世子,似乎實在無此必要……如若兇手不是女王,那暗處兇手敢殺王世子,又是何等心思心性?到時候我落雲外有女王報復,內有心懷叵測奪權者,又該是何等糟糕的局勢……也罷,先去拜祭世子,願他英靈不遠,予我指點……”
窗紙上人影斜斜消失,宮胤眉頭微微一挑,拿出自己先前偽造的牆磚,換掉這屋子裡存放的這個,閃身出了東廂。
片刻後,王世子停靈之所,落雲刑司司相柳大人,正虔誠焚香三柱,準備禱告王世子在天冤魂時,忽覺一陣涼風掠過,隨即身週一陣寒意泛起。
那陣寒意如此��隧竟牽��硨蠹胰思ち榱櫬蚋齪�劍�成�園椎刈⑹幼牌�傻難┌漬梳#���潰骸骯砉砉懟��砝戳恕���
“胡說!”柳大人掌落雲刑獄司法,見慣凶煞死人,自認為一身正氣,兩肩陽罡,哪裡願意聽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豎眉呵斥,“朗朗乾坤,浩浩天地,哪有鬼魂存身之處!休在此胡言亂語,滾出去!”
那家人巴不得這一聲,急忙屁滾尿流地爬出去,柳大人面不改色,繼續點香,香頭剛剛點燃,忽一陣風過,“撲”地滅了。
柳大人一怔,拿起香頭,湊近長明燈去點,“撲”又一聲,長明燈也滅了。
不僅燈滅,而且四周寒意愈甚,那種冷,絕非一陣冷風,或者氣溫忽降的冷,似冰雪忽然塞進了血液,冷月充塞了胸膛,周身上下徹骨之寒,骨頭都似要在瞬間凍裂,發出嘎吱脆聲。
這樣異常的冷,讓柳大人也變了臉色,他緩緩回頭。
此時殿內白幔無聲飄飛,朱欄穹頂,都籠罩在一片悽悽的暗色之中,暗色中隱約嘈嘈切切細微之聲,辨不出是什麼聲音,卻讓人覺得這絕不是人聲,幽遠、悽切、蒼涼而空寂。
金棺之內的死人隱約可見臉容,慘白如一張紙,一陣風過,鬢髮慢悠悠揚起來,整個人似乎也要飄起。
柳大人定定神,退後一步,厲聲道:“殿下!你若真英靈不遠,含冤未白,請對柳元明言!”
話音未落,那屍首“砰”一下坐起來!
柳元驚得向後一退,踩著自己袍角,險些栽倒,一時之間便是膽大包天,不信鬼神,也不禁腿軟。
好在那屍首並沒有更多動作,只是緩緩扭頭,向東邊方向看了一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