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匆匆下殿。
不一刻醫官過來,景橫波道:“煩請這位大人,檢查一下,這宮裙的繡罩上,有無問題。”
那醫官得了商王首肯,連聲應是,仔細檢查。
王后冠服會有同色繡罩,類似披肩,可穿可卸,那醫官輕輕翻動,忽然“咦”了一聲,忙命助手拿來面罩,綁住了口鼻。又取出剪刀,撕開了一邊邊角,神色凝重。
他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趕緊退後三步。
片刻後,醫官站起,躬身道:“啟稟大王,這繡罩上有‘凝血草’之毒。”
很多商國人想必知道這藥草,有人驚呼,臉上變色。想必是極厲害之毒。
“你不是已經將衣裳煮過幾次了嗎?”商王驚訝地問景橫波,“如何還會有毒?”
“大王好像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景橫波搖了搖手指,“請問,你們這件禮服,在封存前,到底染著的是幾種毒?”
商王被提醒,臉色一變,半晌才不情願地道:“天痘,和另一種極其厲害的無名毒。”
他心中隱隱已經有不妙預感,很想不回答,然而上頭“紫微上人”雖然一言不發,但眼眸清冷如雪刀,在那樣的目光威懾下,他無法退避也無法含糊。
“不是凝血草吧?”景橫波嘿嘿笑。
商王心知不好,也只有硬著頭皮道:“不是。”
景橫波格格笑起來,微帶沙啞的慵懶笑聲裡,幾分蔑視和譏嘲。
“那就奇怪了,”她道,“如果是本王偷的裙子,本王犯得著再給自己下一層毒?”
商王臉色劇變,無話可答。
“醫官。”宮胤忽然冷冷開口,“這凝血草之毒,新毒?舊毒?”
他問話一針見血。如果是舊毒,王后還可以抵賴,說是當年記錯。但如果是新下的毒,那麼,就絕不可能是景橫波偷裙。
天下沒有人能在他目光下從容撒謊,醫官看一眼商王臉色,已經知道這話不能答,但又不敢撒謊,只得抹著汗低頭道:“臣才疏學淺,醫道不精,辨識不出……”
他一急,又BIUBIUBIU幾聲,商國宮廷中人,為了面子,會服食藥物暫時控制放屁,只有情緒不穩的時候才會發作,這醫官BIUBIU幾聲,眾人便明白了,這位緊張了,撒謊了。
不是辨不出,是不敢說罷了。
宮胤看一眼階下,忽然遠遠對自己守在殿外的護衛打了個手勢,護衛快步走開。
“聽說我衣服煮過,所以你放了心,覺得死無對證,才敢一直撐著不認是嗎?”景橫波譏誚地對王后道,“傻叉!毒婦!你生怕天痘之毒過期,毒不死我,在繡罩上又加了凝血草。卻也不想想,我能認出天痘,自然也能認出凝血草。我煮了帶天痘之毒的裙子,卻取下了帶凝血草之毒的繡罩,將那些凝血草之毒聚集在繡罩邊角處,用針線封住。毒根本不會發散出來,怎麼樣,知不知道什麼叫智商的碾壓,你丫被碾得爽不爽?”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送裙子給你!”王后踉蹌後退,神色驚恐,“就算你這裙子有毒,不是你偷的,也不能證明送裙子給你的是我!說!你得了誰的授意,從誰的手裡拿了這裙子,為了什麼要來陷害我!”
商王微微一怔,狐疑的目光立即投向了商略。
景橫波看他表情,心中暗贊,王后確實是個人物,這種情形下看似慌亂實則冷靜,三言兩語就轉移了焦點,把問題引向了另一種可能。
對於王者來說,見慣權力爭奪各種手段,遇事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有沒有陰謀?會不會和權爭有關?會不會對自己有利?
因為王后這樣一喊,商王就會很自然地想到,是不是王太子為了扞衛自己地位,請人幫忙陷害王后?
再聯想到之前聽說王太子和翡翠女王走得很近,這懷疑便更濃幾分。
宮胤忽然道:“這事簡單。只要問問那些不肯賣衣裳給女王的掌櫃,到底是誰授意的,便行。”
王后臉色一變,隨即臉色恢復正常,她已經想到這一點,派自己的女官去錦繡街,通知那些掌櫃封口。不怕有人說出來。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忽聽一聲悽聲叫喊,“娘娘!”
她霍然回首,便看見自己的女官,被幾個陌生男子,按在階下。
她驚得眼眸一縮——被人發現了!沒能出得去!
一個護衛扔出一塊令牌,摜在地上。座上宮胤淡淡道:“大王,這是王宮出宮腰牌吧?王后貼身女官,在這個時候不護持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