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好玩!”逗比們有的在拿大頂,一個跟頭叼一支火箭;有的在跳舞,袖子一揮卷一堆;有的在練彈指神功,彈一根斷一根,還有隻跟著火箭竄來竄去,專門將自己腦袋往火苗上湊,每次“嗤啦”一聲燎掉一縷頭髮,每次都不傷頭皮,一邊滿場亂竄著燎頭毛,在腦袋上燎出一排排的溝渠,一邊歡快地道:“看我的新發式!美不美?美不美?”
景橫波捂住腦袋,哦,逗比們你們能好好幹活嗎?
可惜七殺從來都是將玩樂當做生命最高精神的,火箭玩著玩著,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比一比誰打落的箭多啊!輸了的脫褲子放屁啊!”頓時六條人影抱著一大摞箭一閃不見,大概去比箭了,只有一個伊柒,忠心耿耿地趴在屋瓦上對下面喊話,“媳婦,上來涼快——”
景橫波沒好氣地翻白眼。
那邊趙府護衛看屋頂的人武功太高,再度把目標對準景橫波,火箭接連射入,院子很快燃起,伊柒見景橫波不上去,只好跳下來,也不知道從哪尋了一個扇子,對著景橫波連連扇動,幫她把煙氣擋開,一邊笑眯眯地道:“媳婦,媳婦,我好不好?你劫持來我打扇,你殺人來我放風,咱們是不是天生一對?”
景橫波連連咳嗽,“二貨!你能認準方向,不把煙都扇我這邊嗎!”
……
火焰騰起,趙夫人驚聲尖叫,景橫波嘿嘿笑,大聲道:“別叫了,你老公要燒死你呢!想活命?快交出你的私房!”
她聲音極有穿透力,院子外的人都已經聽見,趙士值心事被直接戳穿,老臉一紅,本來只想趁機嚇嚇老婆,嚇嚇美貌的女刺客,逼她們出來,此刻倒真動了幾分殺機。
“喂,”景橫波湊近趙夫人,笑眯眯地道,“你老公好像不怎麼心疼你呢?你說我要是推著你出去,他會不會乾脆一箭先射死你再射死我啊?可我好像並不想殺你,我只想借你擋擋風,你要不要勸勸你老公,不要這麼決絕好吧?”
一把火澆在了滾滾的油上,趙夫人本就被煙火燻得連連咳嗽,聽著這撩撥語氣,隔著煙火看見夫君冷漠模樣,心中大怒,尖聲道:“趙士值!你這忘恩負義的老王八!當初你潦倒街頭我怎麼對你的?我陪你吃了多少年苦你算沒算過?現在你發達了,糟糠之妻就該下堂了是吧?你這是要換誰填房呢?西市頭的小寡婦,還是我那遲遲不嫁的三妹妹?”
一聲尖叫,那紅衣的三小姐正遠遠奔來,聽見這一句,跺了跺腳大叫一聲,跑開了。
趙士值臉漲得通紅,難堪地看看四周,怒聲道:“夫人!你瘋了!還不快住嘴!”
“你都不顧我死活了我幹嘛要顧你面子,趙士值,你今天要不顧全我,我就把你這老王八的底都掀開,你和那個……”
“咻。”
一聲低響。
響聲淹沒在火焰畢剝燃燒聲裡,除了景橫波沒人聽見。
趙夫人身子一震。
景橫波也一震,她正豎起耳朵,準備專心聽趙吏相的八卦,忽然便感覺到手中趙夫人身體軟了。
她一驚,一低頭,便看見趙夫人軟軟塌下去,胸前微微閃光,仔細一看,是一根兩頭尖的三稜刺。
景橫波愕然抬頭,可面前濃煙滾滾,人影綽綽,誰知道這暗器是誰發的?
“伊柒!”她低叫。
伊柒已經丟掉扇子掠過來,難得皺著眉頭,看趙夫人胸前傷口,他出手如風,連點趙夫人大穴試圖止血,然而遲了,趙夫人胸口流出的血已經變成黑紫色,不過流了幾滴,便凝固了。兩人眼看著那一線黑紫,蛇一般地自頸項向上,瞬間黑紫密佈趙夫人眉心,趙夫人一陣抽搐,脖子一軟。
她死了。
景橫波一個踉蹌,頓覺死人好重扶不住,伊柒伸手扶住她,將趙夫人的屍首接了過去。
一旁的夏紫蕊臉色蒼白,看看景橫波,景橫波抬起頭,只覺心亂如麻。
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她懷裡,而且是個罪不至死的人,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淡淡的腥臭氣息傳來,她有些想吐,伊柒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手勢竟然是溫柔的。
景橫波很感激他這時候不逗比,低聲問:“你……看見沒有?”
“沒有。”伊柒神色頗有些悻悻,對於自己這樣的大高手,竟然讓人在眼前暗算殺人都不知道,表示很沒面子。
景橫波點點頭表示理解,伊柒看不見是正常的,他剛才離她還有點距離,一邊打扇一邊幫她掠陣,而院子裡濃煙滾滾,從角度上,他也不容易看見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