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將這一幕抹去以及忘記,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忽然聽見有人撲過來的聲音,隱約還有責問,斥罵,阻攔之聲,然後又有刀劍撞擊之響,再然後,噗通一聲,有什麼東西,沉重地倒在坑邊。
有液體滴落他臉上,腥熱粘膩,是血。
血很多,滴滴答答隔著土縫往下流,衝開了埋住他臉的泥土,他不能動,後背疼痛似要炸裂,只能緩慢地呼吸。
他睜不開眼睛,不知道這是誰的血。
那屍體冰冷的手指,落在他臉上,似乎到死,都在探他的呼吸。
土又落了下來,這回再沒人阻攔了。
然而只落了一鍬,隨即他又聽見幾聲慘呼。這回砰然墜落聲音更響,更多的鮮血嘩啦啦流下來。
那些腥臭的血,流到唇邊,他嚥進了肚裡,他需要恢復體力,他必須得活下去。
人血的味道,和獸血也沒大差別。門內典籍說飲人血必成魔,他卻寧願成魔。
和縱情恣意的魔比起來,人心更可畏。
只是這血是誰的?
坑上有腳步聲,有人在行走,有拖屍聲,拖的似乎不止一具屍體。
似乎有人在坑邊站下,淡淡俯視他,他感覺到那目光的力度,很清楚地知道,下一刻,會有一柄劍,刺入他的胸膛,來確定他的死亡。
到這一刻也只有坦然接受。
然而那劍沒有刺下來,他飄蕩模糊的意識裡,只感覺到那看他的人身邊,似乎站下了另一個人。似乎有過爭執,又似乎有過撫慰,然後,腳步聲再次遠離。
那遠離的腳步聲裡,有人輕輕地在唱歌,那首狐狸歌,一遍一遍,在幽暗的密林中迴圈。
這次真的安靜了。
他陷入昏迷之中。
當夜下起了暴雨,雨水順著藤蔓和樹蔭漏下來,將土坑淹滿,他從坑內浮出,掙扎躺入山洞,高燒一場,等到再次醒過來,連之前發生的事都不太記得了。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