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目光向前,可以看見一些屋子,是那個小小的村落。還可以看見村落裡,白色的人影出沒,那些天門的弟子,自然不會放過對這個唯一可藏人的村落的搜查。
她苦笑一聲,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連瞬移都移出問題。移到敵人面前。
她再也走不動了,疲倦地在旁邊的草叢裡坐下來,她想趁敵人還沒出現,養精蓄銳。
她想積蓄點力氣,等下等敵人出現,將他們引到王進那裡去。
穆先生在洞裡藏著,應該很安全,總比他一個有傷且行路不便的人,還得帶著一個生病的她好。
穆先生的身體確實不好,她看得出。雖然他努力掩飾,但他氣息不穩,根本不適宜出手。
也許這人很厲害,但此時也不是他的最佳狀態。
那又何必死拖在一起。
她抬頭望望天,見鬼,今天還沒有明月,她的明月心法,在月明天氣最好調動。
村子裡有些騷動,似乎很熱鬧,那些白衣人在暗處搜查,並沒有驚動村裡的人,從景橫波的角度看過去,還能看見有幾處屋舍,簷下垂著深紅的燈籠。
這時節不年不節,怎麼掛起了紅燈?
小道上忽然傳來腳步聲,惶急雜亂,來人沒有武功。
她探頭出去,就看見一個紅衣少女,在道路上提著裙子奔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
她從景橫波身邊跑過,紅裙子裙襬刺繡鴛鴦。
景橫波心中一動,輕聲喊:“喂!”
那少女沒提防身後有人,本就緊張,聽見這一聲立即絆了石頭,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她也不爬起來,就地用袖子捂住臉,哭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們打死我算了!我死也不要嫁那個傻二呆子……”
景橫波起身,慢慢走近,看清少女紅繡鞋鴛鴦比目,紅羅裙雙鳳呈祥,果然穿的是嫁衣。
她若有所悟,想起這片大陸有凌晨接親的風俗。
忽然想起自己剛剛穿越時,也曾遇見凌晨的花轎,還曾借人家花轎躲過耶律祁。
世事兜兜轉轉,此刻想來恍如隔世。
看這姑娘的造型,可不是當初那個喜氣洋洋的新娘,明擺著是要逃婚的。
她輕輕地走近,蹲下身,去扒那少女的喜服。
那少女驚得霍然抬頭,看見她的臉不禁一怔,待要掙扎,她已經輕輕按住了少女的肩。
“來,我代你上花轎。”
……
片刻後,小村裡傳來驚叫聲。
“跑了!快追!”
“天黑,出村就一條路,二丫頭跑不遠,追!”
步聲雜沓,一群村人追出村來,順著小路的方向向前。
村旁樹梢上,有白色的人影漂浮著,納木爾冷笑看著下方,臉上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厭倦。
他剛才已經看過了全村,包括那個哭哭啼啼的新娘,知道這姑娘將要嫁給一個傻子,以換取兄弟能娶傻子的妹妹,姑娘不肯,跑了。
“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各種身不由己,各種由人掌控……”他似乎悲憫地嘆息,“這就是凡人的悲哀……”
他目光在那姑娘身上落了落,想了想又道:“這凡間的女子,倒還是有不錯的。”
他飄過樹梢,準備帶人把附近再搜一遍。
……
村裡的人追出小道,果然沒多久,就在路上看見踉蹌前行的“二丫頭!”
一眾人等加快腳步,撲上去將二丫抓住。二丫在他們手中軟軟地垂著頭,似乎認了命,還在低低抽噎。
跑在最前面的是二丫的大哥,那強壯青年一把抓住二丫的肩膀,劈手就要給差點壞了他事的妹妹一個巴掌。
二丫忽然抬頭,盯了他一眼。亂髮裡一雙眸子,湛然似有寶光。
二丫的大哥心一顫,手舉在半空竟然沒敢揮下去,一旁早有人把他拉住,勸道:“二丫只是一時糊塗……別打,打壞了新娘子不好看,得歡歡喜喜上花轎。”
那青年撒了手,冷哼一聲道:“跟我回去!再逃,打斷你的腿!”
二丫不再掙扎,被一群人拖了回去,她的身子軟軟地掛在她兄長的臂上,似乎已經懶得再費力氣。
二丫的大哥感覺到妹妹身上灼熱,手心卻冰冷,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但他此刻只想婚事趕緊成,怕妹妹生病的事再生枝節,狠下心一聲不吭。
這倒正遂了景橫波的心願。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