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橫波看他半晌,奈何那傢伙不睜開眼和她對視,一副死賴到底模樣,她只得向外走,將要跨過門檻,忽然道:“裴樞,你的腿是不是受傷了。”
坐在椅子上那人似乎動了動,沒說話,沒回頭。
景橫波唏噓一聲,轉回身來,在他面前蹲下,不由他分說,嗤地撕開他褲腿。
裴樞誇張大叫:“哎呀女王脫我褲子啦……”喊得激烈,卻動也沒動。
“閉嘴。”景橫波盯著他變形紅腫的膝蓋,膝蓋腫得有兩個大,最起碼骨裂了。
他從坐下就沒挪動過,本身就是異常。原來是一直為了掩藏這腿上的傷。
看這傷勢,不用說就知道,他當時面對圍攻,想要拓印鑰匙,在撲過去的時候,沒有顧惜己身,直接撞傷了腿。
腿能傷成這樣,那麼必然有人給他一掌,他背後應該也有傷。
原來他主動展示臂上拓印傷痕,只因為那是最輕傷痕,只因為他想以此矇混過關。
景橫波伸手就去解他外衫,裴樞一抬手攔住,笑道:“怎麼,脫不了我褲子,乾脆就解衣服。”他左顧右盼,“可是你這外間沒有床啊,要不咱現在就搬一張來?”
景橫波不理他,扯他釦子,又被裴樞攔住。兩人動作都稍稍激烈,裴樞忽然咳嗽一聲,景橫波不敢再撕扯,定住了。
室內安靜了。
一雙手落在她發上,裴樞的聲音,終於恢復了平靜,“這不是為你受的傷,是我自己不小心。別自作多情。”
景橫波手指抵著眉心,不勝頭痛地輕輕揉著,輕聲道:“我的事,我自己能行。我只求你們不要這樣給予,我會覺得承受不起。”她抬起雙眸,“大爺,拜託,不要犯大男子主義病好嗎?一個個都認為我是紙紮的,一個個都為我奮不顧身,黃繼光一樣擋在前面炸碉堡,姐自己能炸,好嗎?”
“黃繼光又是什麼玩意兒?你身邊阿貓阿狗就是多。告訴你,爺愛給就給,不在乎你要不要,不在乎你能不能,也不在乎你回報不回報。因為爺給的時候,是歡喜的。這便值了。”裴樞抄住她胳膊,將她撈起,盯住了她的眼睛,“你這女人,殘忍到,連爺這點歡喜,都要剝奪嗎?”
他濃郁的男子氣息撲來,如他本人一般熾烈不容退避,景橫波只覺得他那般灼灼而又微微委屈的眼神,如此灼心。
這些傾其所有付出的感情。
無視是冷漠,退避是無理,要如何面對,這四面逼來的心絃之聲,在飛揚的風中錚錚。
景橫波心中,此刻忽然萬分思念宮胤,還思念孟破天。
她希望那個人,此刻在這裡,接收護持她的愛;希望有人,能好好愛裴樞,讓他真正明白,愛與相得的滋味,能抽身而去不受傷。
室內靜寂,花開花滅都無聲,他攬著她的腰,眼底天地明朗又翻覆,無謂又渴求。
她有點僵硬地立著,眼神疼惜又無奈,在那一刻瘋狂思念所愛。
宮胤,你在哪裡?你好不好?
忽有聲音,從屋外尖尖長長地傳來。
“商國貴女們,邀翡翠女王出席後日宮宴,並下戰書!”
女帝本色 第四十三章 遍地桃花
“戰書?”景橫波眨眨眼睛,好端端地下什麼戰書?姐得罪過她們嗎?
擁雪在門外敲門,景橫波應了一聲,小姑娘板著個臉進來,送上一個描金盒子。盒子裡是請柬,景橫波開啟看,是三日後宮宴的請柬,邀請翡翠女王蒞臨商國王宮正殿龍華殿,並沒有什麼戰書的說法。
問擁雪,小丫頭面無表情地道:“外頭送信來的太監,舉止不大好。被咱們教訓了幾句,忽然就喊了這麼一聲。說是女王在前幾日的接風宴上,很是輕狂。待姬國王女們也不大友好。商國貴女們很多和姬國王女都是手帕交,因此也想見識見識女王的風采,看看到底是如何尊貴出眾女子,能令姬國禹國甘拜下風,還搶走了那許多好東西,如果能讓她們也甘拜下風,那自然是最好的。”
她說得不耐煩,景橫波聽得更不耐煩——又是一群吃飽了撐的整天比衣裳化妝首飾包包的富家女綠茶婊,換以前她也許還有興趣鬥一鬥,現在女王陛下她操心的都是國家大事,哪有心思陪一群小女孩鬥狠。懶洋洋揮揮手,道:“那啥,不用比了,我甘拜下風就是。”
“對方說,”擁雪慢吞吞地道,“如果您不敢比,那也沒什麼。回頭在殿上對姬國王女們和她們道個歉,大家冰釋前嫌,兩國友好邦交豈不是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