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呢。聽見她進門的聲音,也不理會也不動。
景橫波把提籃往桌上一墩,裴樞猛地一個翻身,一把抱住了她,“就知道你最惦記的就是爺!”
黑暗裡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流動著藏不住的喜悅,景橫波心裡嘆氣,掙脫他,把提籃向他面前推推,“趁熱吃。一把年紀了鬧絕食丟不丟人。”
“你喂?”裴樞眼睛更亮了。
“你傷的是腿不是手。”景橫波一口拒絕,裝作沒看見他油光光的嘴,和藏在枕頭下的燒雞。
裴樞也不強求,滿足地拉住她的手,道:“你也嘗一口。”
景橫波正要拒絕,忽覺什麼東西順著手腕滑了上去,溫潤光滑,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腕上已經多了一個鐲子,那鐲子通體竟然是黑色的,但黑的並不沉黯,反而水頭極好,通透晶瑩,內裡閃著隱隱的金光,金光排列似乎有形狀,仔細看竟然像條龍。
純正的黑配上她肌膚的雪白,鮮明沉肅,但加上那一抹遊動般的金光,頓時顯得尊貴又誘惑。
這種黑玉鐲子極其少見,瞎子也看得出珍貴,裴樞託著她的手腕,喜氣洋洋地道:“就知道這鐲子配你最好看了。”
景橫波呵呵一笑道:“好看好看。”順手就往下捋。開玩笑,當初耶律祁一枚戒指,直接給拗成了領花,後來還莫名其妙不見了。如今裴樞送個手鐲,會拗成啥造型?乾坤圈麼?
裴樞按住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脫什麼脫?又不是定情信物,借給你出席宮宴而已。”又揚眉笑道,“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麼?這原是明城一心想要的東西,費盡心思得來,但還沒戴上一次,就被我給拿走了。還用這鐲子,順手在她臉上拍了一記。哈哈哈她如果看見你戴著這鐲子,一定會氣死的。”
景橫波“哦?”了一聲,倒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明城小婊砸的,看看裴樞的神色,她聰明地沒有追問拍鐲子搶鐲子的八卦,以裴樞那高傲性子,根本不可能搶女人東西,除非那女人非常激怒了他。
“我到玳瑁以後,想起這鐲子,讓人回去拿了來。一直沒機會送你。”裴樞道,“宮宴那套首飾不配你,戴這個吧。”
想了想又道:“那套衣服也不配你,回頭我給你重新找件來。”
景橫波不過笑笑,並沒有再繼續捋鐲子,以免少帥炸毛,心裡想著戴自然是不能戴的。
她要氣死明城,豈能就這麼簡單?少不得要全方位多角度火力全開一往無回地氣到極致才行。
好容易擺脫了抓著她的手欣賞不放的裴樞,她拎著提籃出門,忽然看見一條人影飄飄地掠過了圍牆,那身形,赫然是耶律祁。
她沒動,看著耶律祁沒入黑暗中,自己緩緩退入陰影裡,又過了一會兒,裴樞房門吱呀一聲響,裴樞也出來了,穿了一身夜行衣,左右看看,縱身而起,也射入黑暗中。
景橫波搖搖頭,託著下巴回房睡覺。這一夜睡得挺安穩,第二天早上一睜眼,陽光滿屋,一個聲音怪模怪樣在和她打招呼,“貓寧!”
景橫波沒睜開眼睛,就懶洋洋笑了,一把撈過在她床頭走來走去的二狗子,閉著眼睛道:“吟翠犬次郎,你可算被趕回來了。”
“爺自己回來,自己回來。”二狗子死不肯認,“想念波波,想念波波。”
“被薅了毛沒,我摸摸?”景橫波閉著眼睛摸鳥。
二狗子和她嘰嘰咕咕說話,“夫人衣裳沒了,哭。”
景橫波迷迷糊糊聽著,也沒在意。起身洗漱。晚上就是宮宴,耶律祁和裴樞卻還沒回來。
吃完飯她百無聊賴站在會同館門口看風景,忽然發現街上很是喧擾,街口車子來來去去,行色匆匆,而且那些車子不同徽記,似乎屬於不同家族。
她便讓護衛跟去打聽,護衛回來說,這些都是商國貴族官宦家的車子,趕往錦繡街的,錦繡街男人進不去,只隔著欄杆,遠遠看見每家店門口都擠滿了人,圍著店家爭搶著說什麼,店家一臉焦頭爛額模樣,被擠得直翻白眼。
景橫波聽著呵呵一笑,隨即就見有馬車直奔自己院子而來,趕車人彬彬有禮地說,奉命來給女王送禮,卻不說是誰送來的。從車上搬下幾個大箱子就走了。
開啟箱子,錦繡輝煌,炫花人眼,赫然是禮服宮裙,用來參加宮宴的那種。整箱整箱,不要錢一般攤了一地。每個箱子裡還分別註明了這些衣服,來自哪家錦繡街的店。
景橫波數數,足有百多件,差不多是一場宮宴所有女賓的數目。
過了一會又有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