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了那鮮血浸染的被子,被子裡裹著那兩截人,正有半截在外頭,看起來倒還完整,上半身也沒有血跡。
這種事做起來其實需要勇氣,想到被子裡到底是什麼,她就有點手軟。可她忽然明白,在玳瑁,在大荒,這樣的場景也許以後會很多,她如果不能克服心障,就永不能真正成為殺伐決斷的王者。
黑暗世道,不容軟弱。
身後有他的目光在,暖和堅定,她忽然便不怕了。
將被卷扛起,調整了一下那人手的姿勢,她蹲在窗下,將那人慢慢豎起。
那人半個身體探出視窗,手微微招展,是一個“你來。”的姿勢。
外頭有人在笑,笑道:“哈,一起?也行!”
有人奔了過來,視窗窄小,堵了一個人就再不能進人,他便將堵住視窗的人,不耐煩地一撥,“還堵著幹嘛,讓開。”
那人應聲而倒,後來的這人一怔,覺得手感不對。
他一低頭,就看見倒下的那人脅下,忽然穿出一抹雪光,刺入了他的脅下。
從脅下入,斜斜一挑,刺入心臟。
“嗤。”極輕微一聲。
近在咫尺,人體阻擋,無可逃避。
他身子一僵,靠住視窗,不動。
景橫波順勢將他拖進視窗,姿態自然不大好,落地砰地一聲。
外頭有人在笑,“瞧這傢伙急的,窗子都不會爬了!”
景橫波聽著外頭聲音和呼吸,目光閃閃——人剩得已經不多了。
她開始蹲下來,扒這些人衣服,天門弟子,哪怕是低階弟子,身上應該也有些不錯的東西吧?
東西是不少,冊子丹藥各種奇怪玩意,她也來不及一一研究,先收起再說。
第三個人是穆先生殺的,他在屋內模擬出三人爭執打架的聲音,一個天門弟子急著進來勸架,把自己勸死了。
但後面出現了難度,接連進去三人,卻沒什麼聲息,還鬧出爭執,顯得有幾分詭異,剩下的幾個人,猶豫著不肯進來,甚至開始後退。
還沒退兩步,身後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他們一回頭,就看見滿地湯水,一個老婦人怔怔看著他們,嘶聲叫喊:“來人啊,有賊!有賊!有賊闖了我兒新房!”
這時天已經將亮,村裡已有人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