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忘記在家的胡三娘與竇懷望。把夥計喜的屁滾尿流,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砸。
練竹拉了拉竇宏朗的袖子,直走到街上才低聲問道:“什麼好事?樂成這般模樣!”
竇宏朗的笑意怎麼都掩蓋不住,悄悄兒在練竹耳邊道:“邸報下來了,我捐得了個正九品的‘安撫知事’,你不知道,聽程知州說,洪讓那廝,氣的在家直砸杯子。你說我喜不喜?”
練竹立刻滿面笑容:“果真?”
管平波探了個頭來道:“你們說什麼好事,叫我也聽聽。”
橫豎是要擺酒放炮的,竇宏朗就把此事一併告訴了管平波。
管平波心中一跳,從九品,已經不止是士人,而是官人了。士人有一妻一妾,而妾,是良民……
第29章 驚才
竇宏朗得了信就來告訴練竹,夫妻一體; 此事當真是利益一致。於管平波; 喜悅便有限。胡三娘育有長子; 於僅此一子的竇宏朗而言,是不可忽視的存在。若叫胡三娘搶了先,胡三娘立刻就成了她主子。到時胡三娘拿她立威; 練竹絕無可能為了她與手持竇懷望的胡三娘死磕。肖金桃固然喜歡她,卻定然更喜歡孫子。管平波眼光一凝; 孑然一身的她; 是妾強妻弱的竇家最好的靶子,她的死活關乎著竇家二房兩位妻妾的日後的江湖地位; 不整她才怪!不幸立在了暴風口; 便是有十分喜悅,也被涼水潑的冷靜了。
; 管平波面上笑容不變的道:“皮毛裡子買了; 還沒買外頭的罩子,我們是改日來買; 還是今日買了再回?”
竇宏朗笑道:“咱們家就有綢緞鋪子; 裁縫也有; 正是我管著。家裡立刻就要吃酒唱戲,今日趕緊去鋪子裡挑了,叫他們連夜趕出來; 明日發帖子; 後日擺酒的時候好穿。阿爺的意思是; 親戚們都要請,你們都識文斷字,各自的孃家各自去帖子,豈不好看?”
離蓮表妹之事還不足一月,今日管平波又被管家堵了,妻妾兩個提起孃家都沒好顏色。練竹忙岔開話題道:“先把事辦完。媽媽在家必定忙亂,我們兩個識字的正好家去幫她。我且帶著管妹妹去挑衣料,胡妹妹也要做新的。你更別閒著,趕緊去孫家的金銀鋪子,替兩位妹妹買些現成的金首飾。要什麼樣的你只管問王英姑,她見過胡妹妹,方才又見了管妹妹,怎麼搭配她心裡有數。辦完不用來找我,我就回去了。”
竇宏朗應了一聲,抬腳就走。練竹忙忙的帶著管平波並丫頭們往自家鋪子飛奔而去。竇家的主業是君山銀針,此外便是船舶運輸。管平波今日方知竇家還有綢緞,遂問了句:“姐姐,我們家除了綢緞,還做別的麼?”
練竹一邊走一邊道:“瓷器。三弟在管。大哥管茶葉。”又壓低聲音道,“都是幌子,咱們家其實是同程知州幷州裡的官員們倒騰私鹽與私鐵。”
管平波瞪大眼,官賣私鹽私鐵!?擦!你朝藥丸!
練竹道:“所以平日裡都少有張揚,但老倌有了出身,行頭就必須置辦。裘皮衣裳咱們都少了,還須得添。今日你看到的雜寶大鳳簪,我過幾日就下定,也替你備幾個寶石的。你心裡記著,若我忘了,提我一句。”
管平波點頭表示知道,心思還在震驚地方政府已腐敗囂張到如此地步。怪不得,怪不得洪讓要與竇家不對付,絕無可能只有茶葉的利。君山銀針再值錢,產量也極有限,能捲進一州官員,體量無論如何都不夠。她之前還當是朝堂太子與皇帝之爭,或是官員派系殃及池魚。不想竟是當地的利益往上震盪。厲害啊!走私鹽鐵肥腰包,她真是太小看竇家了!
合著你們不止是水匪,還是官辦水匪。竇老爺子,你的野心僅限於此麼?還是……與我一樣,想要更為廣闊的天空?
幾個人匆匆走到鋪子裡,夥計見掌櫃娘子來了,躬身相迎。練竹麻利的使人去裘皮鋪子搬皮子,等皮子來的功夫,已選好了料子。喚來掌櫃,一一告訴他,哪個皮子是哪個的,配什麼樣的面子。交代清楚,立刻帶著管平波往回折。
來時坐的是家裡的大船,此刻卻是被竇元福開走了,練竹也不是什麼名門千金,隨意喚了只看著尚算乾淨且有門窗的船,帶著人就登船回家了。
至家中,大門口已有一地鞭炮碎屑,下人們喜氣洋洋的四處掛紅綢。族人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見了練竹,平輩的都見禮,小輩的更是當下就給新出爐的官家娘子磕頭。團團見過禮,就有人氣喘吁吁的跑出來道:“好二嬸,你可算回來了。奶奶正尋你!程知州訊息快,使人送了禮。直驚動了大半個巴州。族裡的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