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這些規矩。哪個敢跟太爺們家中比呢?沒得折了福壽。你坐下吃飯吧。”又對練奶奶道,“我們家這個,一團孩子氣,親家母見笑了。”
練奶奶道:“今天可見識了。嚷著不要生孩子,怕疼呢。”
肖金桃笑個不住:“哎喲喲,你個傻大膽還有怕的時候!我不信你這猴兒沒從樹上掉下來過。聽媽媽告訴你,與同樹上掉下來差不多,你別信人家的鬼話。”
管平波心中暗道:你才騙鬼呢。疼痛是分等級的,樹上掉下來不死不殘的痛,能跟生孩子比?再說生孩子風險那麼大,她親孃可就是產後疾死的。不過此時的婦女,除了供男人玩樂,也就只有生孩子這個用途了。說到底,也唯有生孩子是不可替代的,才有那麼一點生存空間,不然早被男人燉著吃到絕種了。她不想靠生孩子生存,卻也不會鄙視以此活下去的女人。世間沒有誰是真傻,對芸芸大眾而言,哪樣能過的更好,她們心中有數。就如雪雁,若她足夠運氣,能一舉得男,如今也能似她一般被人伺候,而不是伺候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不過是人之常情。
兩位中老年婦女邊聊邊吃,管平波一言不發,埋頭吃飯。飯畢,又寒暄了幾句,肖金桃便告辭回屋。練奶奶送至門口,管平波卻一徑送到正院。肖金桃坐到起居的羅漢床上,指著管平波笑道:“你是我見過最怪的,說你是鄉下來的,動輒有些官家的影子。說你講規矩吧,日日在家恨不能上房揭瓦。今天又去禍害蓮蓬了,你說你就不能安生些?你姐姐躺倒在床上,胡三娘又是個不省事的,家裡的事你也不管管,只顧去外頭玩。還有你大嫂給你的裙子,又是打架又是划船,皺成什麼樣子了?白瞎了好料子。你姐姐還盡給你做綢子的,我看給你做短打才是。”
管平波道:“我要短打,姐姐還不高興。”
肖金桃道:“你男人愛嬌嬌俏俏的,頂好是江南女子那般,你穿上短打,他一世都不進你的門。”
管平波奇道:“那怎麼不買個瘦馬?”
肖金桃道:“瘦馬你都知道?那倒也不貴,可耽誤生孩子。你姐姐要一個一個的兒子往外蹦,我買他十個瘦馬都不眨眼。行吧,你家去收拾收拾,你男人請知州並縣裡的幾個老爺吃酒,也快回來了。”
管平波答應了一聲,就要走。
肖金桃又道:“回來!”
管平波忙折回來道:“媽媽還有什麼吩咐?”
肖金桃扔了個荷包過去:“給你些零花錢,過兩日蓮子收乾淨了,你姐姐又病著,我看你餓的撓牆去。”
管平波怔了怔。
肖金桃一揮手:“去吧,好生照管你姐姐。”
管平波點了點頭,出得門來,天色已發黑,忍不住扯開荷包的繩子,倒出裡頭的東西,是三塊銀子和一小塊金子。掂了掂,銀子大概一兩多一點,金子亦有半兩左右。管平波扯了扯嘴角,邪了門了,她怎麼在婆家比在孃家還過的好了?在孃家人嫌狗厭的,在婆家倒是人人都慣著。這不科學啊!
把銀子揣到兜裡,回了自家。正屋裡黑漆漆的,想是練家母女已經睡了。拐回自己屋裡,就見到竇宏朗坐在床沿,雪雁正伺候他泡腳。
管平波:“……”你能去睡胡三娘嗎?再不濟正房還有倆丫頭不是……
竇宏朗還不想睡管平波呢,他在外跑足了一日,困的眼皮直打架,正房被岳母佔了,他只是來睡覺的。待管平波洗漱出來,他已睡死在床上。西廂三間屋,一間管平波睡,另一間給了雪雁。管平波便低聲道:“我今晚同你睡?”
雪雁給了管平波一個白眼:“我今晚睡塌上。”
“嗯?”
“叔叔夜裡要喝水,還自家起來倒不成?”雪雁悄悄兒道,“你打架殺人都不怕,怎地還怕起那事兒來?今夜叔叔必是沒精神的,明日早起就可成事了。你不會不打緊,叫叔叔引著你就是了,再說還有我呢。”
管平波擺擺手,生理知識還是懂的,無需雪雁科普。既做人小老婆,躲是躲不過的。然而對付不喜歡的男人還不簡單,在床上裝一條死魚,包管他吃了第一回 ,終生難忘!想明白後,管平波果斷爬上床睡了。
竇宏朗連線幾日心力交瘁,終是平了這樁事端。後續的事宜還有,卻不用兄弟幾個齊齊出動了。香甜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就見管平波略顯笨拙的跟雪雁學盤頭髮。
竇宏朗笑道:“你不會弄,叫雪雁替你便是,何苦自己來。”
管平波回頭道:“我自己盤著好耍。總不能一世只會個團髻。你要起來麼?我叫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