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透了的好炭。若是悶悶的響,便是裡頭還夾著木料,丟到炭盆裡一準冒煙。把沒有煙的炭丟到火盆裡,再把冒煙的放到另一個麻布袋子中,待到月底,後勤有人來賤價回收煙炭,拿去燻臘肉。虎賁軍內多是窮苦人家出身,難有幾個似蘇小小這般挑揀的,後勤能收回去的並不多。不過虎賁軍內節省慣了,不可能浪費東西,才做此麻煩事。
用灰捂好炭火,蘇小小又把桌子上壓著的毯子罩下。這也是窮人家省炭火的方式,炭盆邊上密密的用毯子攏住,熱氣便團在裡頭不散,人坐在桌邊,拿垂下的毯子蓋上腿,只消一點點火,就暖和了。炭火還能燻得桌面發熱,在上頭做活,手也不冷。蘇小小不差錢,他們行院人家,誰不是滿身珠翠?她當日爬屋頂時,光頭上戴的寶石簪子,腕上套的翡翠鐲子,就夠尋常人家吃二十年不止了。何況孔彰有些舊物她也收著,很值些銀錢,不至於點不起大火盆。只她心裡明白,她一個弱女子,身懷鉅款又無靠山,純粹的找死。如今孔彰又不大理她,她便不敢張揚,學著虎賁軍的其它人過日子。搖了好一陣縫紉機,蘇小小抬起頭來,用手揉揉發酸的脖子,心裡羨慕工廠用的腳踏縫紉機,可比手頭上的這個好多了。可惜腳踏縫紉機生產跟不上,工廠且等著呢,哪裡輪的到他們。不過手搖的總歸比原先一針一線的縫要強上許多。蘇小小抖了抖手中的衣裳,微微嘆了口氣。孔彰不是小氣的人,怕她過不下去,還送了兩回錢給她,偏生不肯收用了她。蘇小小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想,她真的不缺錢。
門被推開,吹進來了一陣冷風。畫眉跑進屋內,蹲到桌邊烤火,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