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說府裡的姨奶奶要幾個孩子陪她耍,她就這麼被送進了府。第一次吃飽飯,第一次吃到泡螺,也是第一次被人嚴厲的揮鞭打在背上。
在家的日子很累,但乖巧的她幾乎沒捱過打。鞭子打在身上很疼,回家哭訴,險些又被打。不得已,勉強跟著討厭的姨奶奶繼續學著莫名其妙的東西。識字、擂鼓、習武。漸漸的,她適應了府內的生活。又跟著竇宏朗來到了石竹。之後,歷經生死,她卻再也沒有回過巴州。
離家四年了,元宵奇異的,沒有多少懷念。大概因為在元家的日子,貧乏乾澀到不知如何懷念。相反,她很想念管平波。尤其在新年時節。因為長大了的她知道,嚴師出高徒。看似無情的舉動,才是最真摯的關心。
至少,她現在不用被父母嫁給完全不認識的人。虎賁軍中,多好的戰兵,可由她挑選。因為,她是將軍的弟子,她在軍中有著旁人奮鬥多少年都未必能獲得的地位。這一切,都是她那嚴厲的師父給的。
順手開啟手邊的匣子,放在最上層的是一對燒藍的蝴蝶步搖,倘或梳著雙丫髻,就可裝點在髮髻上。她剪了短髮,卻極喜愛這對步搖。楊欣亦有一對一模一樣的,初時常常戴,後來首飾多了,她就換成了旁的。
想到此處,元宵心中的陰霾加重了幾分。她們的確有很多首飾,那都是她們的師父為她們積攢的嫁妝,透過貨郎一站一站的從飛水發到石竹。可楊欣的首飾,明顯比她的多。管平波不會偏心眼,那麼楊欣的首飾從何而來?偏偏楊欣屬於後勤。
後勤是不同的,水至清則無魚,是譚元洲來石竹巡視的時候說的話。歷經諸事,元宵不至於天真如孩童,昨日震耳欲聾的鞭炮,來自商戶。
商戶為何要巴巴的送那多鞭炮來給虎賁軍祭祀?無非是有利可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