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波搖頭:“三四個人不夠。你們休想著戰場上能護住他們。現可不是書上戲上耍大刀的時代了。敵軍一門炮彈過來,誰知道死的是哪個?目測能力每個人都要有,人的天賦各有不同,然三尺之內的誤差都是能訓出來的。我們得考慮到陣法被打散的時候,戰兵還有戰鬥力的可能。”
王小狼咋舌:“三尺?怎麼能夠?”
“六尺二厘。”管平波掃了一眼地板,報出了個數字,“這是我腳尖到你腳尖的距離。不信去尋根捲尺來測上一測。”
譚元洲是知道管平波的絕技的,有心震一震下屬們,遂笑喚親兵道:“去拿尺子來。”
不一時,捲尺拿了來,拉開一量,果然是六尺二厘,一毫都不曾多少。廳內四個把總皆是看怪物一般的看著管平波,太神了吧!
管平波對譚元洲道:“昨日你說補充人員,我又想起一事。踏張弩我在飛水研究過一陣,設計極為巧妙,只那望山不大準。你這頭先訓戰兵的目測,我那頭趕一批標準的踏張弩,兩廂配合,才能有效提高戰力。不然少了哪一頭,都是白費工。”
王小狼張了半天的嘴才合上,就道:“不是!將軍你怎麼做到的?”
“這就是個對比的技巧。”管平波伸出一根手指道,“我的手指長度是不變的,我的身高是不變的,這便是目測的參考。自然界中,草有多長?樹有多高?皆有個大致的範圍。先練短的距離。”
管平波拿起茶碗蓋,在其中間虛畫了一條線,“它的直徑是三厘八毫長。怎麼判斷的?就是用我的手指做參照。時時刻刻記得比劃長度,練多了,練久了,自然而然能做到目測精準。便是不如我這般,三尺之內做不到的,當屬廢物。戰場不是兒戲,廢物你們不及時掃地出門,留在軍中過年!?”
王小狼等人齊齊:“……”
管平波總結道:“火器營成立半年,有些人卻是才加入。有今日的效果,已是不錯。然離上戰場還有很長的距離。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諸位務必再接再厲,希望我下一次來時,能讓我刮目相看。”
眾人紛紛應諾。管平波把王小狼等人打發走,只留下了譚元洲說話。譚元洲有些抱歉的道:“是不是很令你失望?”
管平波笑道:“說的我好似黃世仁一般。是你對自己太苛責。”
譚元洲道:“我於火器上無甚造詣,還須得尋幾個懂行的人。”
管平波道:“很是。火繩槍只是火器的一部分,除此之外還有各色火炮。你在潭州,可有尋訪往日守將?”
譚元洲道:“朝廷撤軍後,城內著實亂了好一陣。有點本事的都各自投了營生。之前幾個會放佛郎機的,現都被老爺子弄去巴州了。據我所知,老爺子出手大方,皆給了屋子錢糧。以我們的待遇,是挖不過來的。”
虎賁軍的運營模式與竇家全然不同,可以說情懷佔了很大的成分。碰上砸錢的土豪天然就弱了幾分。火炮比火繩槍更難,管平波只得嘆道:“罷了,既我來了,橫豎閒著也是閒著,明日我去城樓上看看炮臺,看能否研究出怎麼使吧。
譚元洲皺眉道:“太危險。”
管平波輕笑道:“不至於。”她好歹是機械專業的,就算是專業知識剁了餵狗,也不至於看不懂原始火炮的結構。不過她的確沒當過炮兵,是該謹慎行事。攤子越大越覺得,穿越真的無法包治百病。後世專業分的太細,也是愁人。
譚元洲還是不大讚成管平波以身涉險,在管平波再三保證只是看結構,絕不上手實驗後,方才鬆口。好容易說服譚元洲,管平波無奈的道:“你比觀頤還囉嗦。”
譚元洲目的達到,才不跟她鬥嘴皮子。而是轉了個話題道:“聽聞北礦營在研究甚一窩蜂,弄出來了麼?”
提起此事,管平波就笑彎了眼,在譚元洲的後背上狠拍了兩下道:“好兄弟,你真給我找了個寶貝!那白蓮是個人才!識文斷字、瞭解火器不說,為人很是上道。與孔將軍帶來的方堅有異曲同工之妙。”
譚元洲抽抽嘴角:“都不要臉?”
管平波噗嗤笑出聲來,伸出大拇指道:“你這總結絕了!她之前裝的是仙子,那叫一個清麗脫俗。翻臉把頭髮一剪,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先是兵痞,把背叛她的人收拾了一遍。學了軍規後,發現我們營不是她原先家裡的行事。立刻搖生一變,頓時就是個五講四美好青年。把阿顏朵看的,跟我鬧了兩個月,非要把人弄去宣傳司。白蓮哪裡肯,二人雞飛狗跳了好久,把觀頤那菩薩都惹惱了。各罵了一頓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