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字未全出口,孔彰已飛刀擲向烏紇提。烏紇提只覺胸口劇痛,難以置信的看著穿過胸前的刀,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墜下了馬背。烏紇提的親信見主將陣前被殺,更是魂飛魄散。孔彰一個手勢,上百的弓箭齊發,這一小挫姜戎兵立刻追隨了主將而去。
應天城外,劫後餘生的戰兵理著戰場,但見倒在地上的姜戎兵,便抬起沉重的手,不論死活,只管補刀。後勤則儘可能的刨出自家活著的戰兵,用擔架抬回軍醫院。血腥氣團在空氣中,揮之不去。虎賁軍的傷兵終於可以呼喊,慘叫聲聲,一點點削弱著勝利的喜悅。
摔鈸鳴,各處忙碌的戰兵收隊;再鳴成大隊,旗幟通回中軍。管平波面容嚴肅的道:“報數,統計傷亡。”
大戰勝利的當口,並不總是歡天喜地的。集合的戰兵發現原該站在身邊的袍澤沒有出現,眼淚唰的滾落,繼而抱頭蹲地大哭。說好了同生共死的戰友驟然消失,無論經歷多少次,都不會比上一次更堅強。戰爭的陰影籠罩下,戰兵可以很強悍,面對千軍萬馬不退半步;也可能很脆弱,一聲壓抑的啜泣即會崩潰。
原本在城牆上喝彩的楚朝將兵漸漸安靜,他們前幾日亦經歷過生離死別,只不過他們輸了,連盡情痛哭的機會都沒有。此時此刻,在虎賁軍的感染下,想起袍澤在記憶中鮮活的面容,頓時淚滿衣襟。張和泰站在牆頭,咬著牙,忍著不讓眼淚落下。馬蜂,高大山,劉耗子,還有萬千戰死沙場的勇士們,你們看見了麼?我們贏了。在應天城外,堂堂正正的,幹贏了姜戎。
城中的巷子中,突然發出殺豬的叫聲。幾個青壯的漢子打著赤膊,挨家挨戶的喊:“有豬的!殺豬犒勞勇士去!”
不一時,城中四處殺起了肥豬。逃出生天的喜悅從城內瀰漫開來。太極宮內的宮女太監奔走相告:“我們娘娘又打勝仗了!可以去接皇孫回宮了!”
躺在床上的竇向東閉了閉眼,短短几日內,管平波居然再勝姜戎。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我欺吶!眼淚滲出眼眶,伺候的小太監激動的道:“聖上,您聽見了對不對?我們娘娘把胡虜打回老家了!有了娘娘,我們再不怕蠻人啦!”
竇向東想悲憤的笑,但笑不出來。他喉嚨裡發出的嗚咽聲,傳達到旁人耳裡,皆成狂喜。宮廷內的氣氛在竇宏朗下令接回竇懷望兄妹時,達到了高潮。
管平波率軍回營,在方堅宣佈了今夜有慶典,酒管夠肉管飽的時候,戰兵們漸漸緩了過來。到底是打了大勝仗,儘管方才報出來的傷亡上千,他們終歸是勝利了。以步制騎之下,把騎兵打到崩潰,夠他們吹一輩子了!
蘇小小帶著幾個宣傳司的女兵,花蝴蝶似的在營中唱起了歌。她所過之處,就有人跟著高唱。軍歌匯聚成洪流,響徹了營地上方的天空。百姓們挑著殺好的豬羊,捧著熱騰騰的餅,魚貫的從城中趕來。豪強們亦喜的命家下人等馱出車車的好酒好菜,與虎賁軍共賀大捷。正值盛夏,戰兵們一個個在江邊洗著身上的塵土與血汙,只等追擊的騎兵回來,便可開飯。
申時末,騎兵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孔彰的親兵提著烏紇提等將領的人頭,帶著五百繳獲來的戰馬,一路往營中奔來。早等的心焦的戰兵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騎兵營門下馬,步兵們一擁而上,替他們牽起了韁繩。彼此捶打著對方,又擁抱在一起。後勤的人舉著托盤,大聲嚷道:“讓一讓,讓一讓,先叫他們吃點子東西!”
孔彰隨手拿起塊麵餅塞到嘴裡,三兩下的啃完,含糊問:“將軍呢?”
後勤兵笑指道:“在營帳裡頭,孔將軍去把她拽出來喝酒!”
孔彰笑踹了那後勤兵一腳:“你倒會使喚人,得了,聽令,今晚灌死她!”
眾人鬨堂大笑:“孔將軍威武!”
孔彰甩開眾人,徑直朝主帳走去。管平波的主帳簾子大開,裡頭圍了一圈的人。見他進來,紛紛起身行禮。管平波亦站起來道:“辛苦了,戰果如何?”
孔彰微笑道:“有事想單獨稟報。”
管平波點點頭,眾人作鳥獸散,順便把簾子放下。管平波待眾人腳步聲遠去,回頭問孔彰:“是關於賀賴烏孤麼?”
話音未落,孔彰利落的將其扣腰捂嘴,直拖進了簾子隔出來的內室,轉身壓到了床上。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管平波的鼻腔,雙手被壓過了頭頂,嘴依舊被孔彰的另一隻手死死捂住。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我放開你,你別喊。”
管平波還未反應,後頸就被扣住,隨即濃郁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渡入了她的唇齒之間。孔彰抓住管平波雙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