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竇宏朗:“……”哪有女人休夫的!公主也不行啊!弄死都比休夫強好麼!
管平波卻是心念一動,同是皇家人,公主比皇子的待遇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表面上來說,弄不好公主的俸祿更多、府邸更廣,也與皇子皇孫講究長幼有序。
可真到了實際,權力卻還不如王妃。
王妃是自己人,子子孫孫受供養;公主為外命婦,不用到不值錢的第三代,其子見了表兄弟,就得磕頭行禮。
在婚姻上更是,漢唐的公主尚可以養個面首什麼的,後來的公主,便是任性如陳朝端愨,也是絕不敢公然出軌的,更遑論休夫。
而有時候話語權的爭奪,就從微小的細節開始。
管平波很是認真的想,怎樣才能把“公主可休夫”這等“大逆不道”的觀念傳達出去呢?
就在此時,一個內侍疾步走進殿中,磕頭道:“回稟聖上、娘娘,才受厘殿的宮女來報,長公主有恙,請娘娘賜太醫。”
管平波怔了怔,忙道:“去太醫院請個得力的人。”
又對竇宏朗道,“我去瞧瞧。”
竇宏朗知她姑嫂二人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深厚,這等小事樂的做個好哥哥,遂道:“同去。”
於是夫妻二人皆急急往受厘殿走。
太極宮佔地頗小,不多時便到了地頭。
才進正殿,便聽見裡頭咳嗽不止。
管平波抬手阻了竇宏朗道:“看來不是小恙,是病了。
聖上且回,省的過了病氣。
我去瞧了也是一樣的。”
規矩如此,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人能得皇帝親自探視,竇宏朗能走到受厘殿,已是很給面子了。
幾個大太監也跟著勸了幾句,竇宏朗從善如流的走了。
管平波方才衝進內室,一疊聲的問:“這是怎麼了?”
陸觀頤咳的說不出話來,受厘殿大太監範元良小心翼翼的回道:“靈前太冷,殿下著了涼。”
管平波走到床前,命人抱了幾個大迎枕墊在床頭,扶著陸觀頤坐了起來,柔聲道:“咳的厲害了時別躺著,坐著能緩解些。”
陸觀頤渾身無力,軟軟的靠在迎枕中,苦笑道:“我真是越發不中用了。”
管平波安慰道:“胡說什麼?搬家何等大事,你連軸轉了大半年,且舟車勞頓了個把月,還不待休養,又遇哭靈。
你不比得我們習武之人,生病不奇怪。
聖上那處我去說一聲,後頭的哭靈你就別去了。”
哭靈是個體力活,靈前又冷,陸觀頤不獨容易著涼,舊年的風溼只怕已經復發了。
管平波把不大熟悉的太監宮女都打發走,只餘下陸觀頤自帶來的心腹時,才道:“我知道你是個周全的性子,可是宮裡既是我當家,你何必滴水不漏至此?”
陸觀頤有氣無力的道:“畢竟是大行皇帝,不好太馬虎。”
管平波低聲嗤笑道:“待幾十年後我大行了,你再哭死在靈前。
對著別人家的皇帝,你折騰個什麼勁兒,浪費感情。”
陸觀頤被逗笑了,點了點管平波的額頭,道:“罷了,我早就是個病美人,哪年入冬不病上兩場,你少操心。
只是我在宮中住著雖體面,到底不便,待大行皇帝七七後,還是搬出宮住吧。”
管平波點點頭道:“何止搬出宮,我正想告訴你,還沒來得及。
既是中樞搬到了應天,第一軍便為中軍了。
我們且得在應天呆好些年,故中軍營地裡正正經經蓋了好些屋舍廠房,自然有你我二人的居所。
今時不同往日,條件比北礦營裡好的多。
不說別的,營裡四處都是沼氣燈,連屋內都有,以後我們夜裡再不用點蠟燭油燈。
再則,我弄了沼氣與煤的雙用鍋爐,造了土暖氣,比火盆更暖和且不上火,舒服著呢。
你要不愛在宮裡呆,我就送你去營裡養病。”
陸觀頤搖搖頭道:“宮裡有地龍,尚算暖和。
我去營裡住著,就難見你了。”
管平波笑道:“辦完喪事,我也是日日要去軍營的。”
陸觀頤怔了怔:“宮裡怎麼辦?”
管平波道:“改元后選妃子,隨便挑幾個出來管宮務即可。
賀賴烏孤是被我們打回了海右郡,可他並沒消停,這半年來有事沒事的往吳郡北部騷擾,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