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從不曾有過真正的資本主義萌芽,正是因為自耕農生產規模狹小,手工業脆弱的不值一提。
如此禁錮的環境,基本上斷絕了資本主義萌芽的所有可能。
歷史書上宋明兩朝的“萌芽”,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
雙方都懷揣著騎驢看賬本的心情,友好的結束了會談。
師照堂等人回到家中,立刻提筆寫奏章。
接連幾日,後黨門生來往,做好了打硬仗的萬全準備。
五月初四,師照堂上本請奏攤丁入畝,滿朝譁然。
顧士章連生叫好,舊黨卻是據理力爭。
令人奇異的是,林望舒與吳鳳儀俱沉默不語,態度不明。
俗話說屁股決定腦袋,再好的政策,因立場不同,自然會有人抵死反對。
一天並不夠他們吵出個子醜寅卯,次日卻是端午放假,不能公然吵架,就只好藉著過節的由頭,彼此串聯了。
端午宮中有祭祀與宴飲,但因竇宏朗心情不佳、朝廷財政吃緊,不免有些冷清。
比竇宏朗更鬱悶的是胡三娘,胡家前日被管平波親自下場參了一本,大大小小的親戚被擼個乾淨。
補入內務府的全是諸如肖、張、練、賀、沈等竇家正經姻親,連珊瑚的哥哥都在裡頭撈了個肥缺。
肖、賀兩家還好,一個是正經八百的國丈家,一個是平王妃孃家,擱哪都不吃虧。
敗落的練家、被打壓的竇元福的姻親,實實在在的藉著此事翻了個身,哪個不讚管平波一聲好。
胡三娘這才醒過神來,合著自己被當了靶子,落了個雞飛蛋打、身敗名裂的下場。
看向管平波的眼神裡全是怨毒。
宮宴沒什麼外人,如今後宮人數不少,也熱熱鬧鬧的坐滿了整個花廳,看著臺上咿咿呀呀的唱戲。
應天的戲班子,唱的自是南戲,竇宏朗壓根聽不懂,管平波也是神遊天外,鬧得戲臺子後的班主緊張不已。
至半途中,近來被朝政折騰的焦頭爛額的竇宏朗竟是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後宮妃嬪們更是大氣不敢出,唯有管平波叫人搬了疊賬本來,飛快的復算著宮廷內的收支。
妃嬪們與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齊齊無語。
掃完賬本,天還沒黑,戲已是唱完兩出,不知該不該繼續。
管平波把竇宏朗推醒,叫他回福寧宮去睡。
竇宏朗困的兩眼冒淚花,真個打著哈欠回宮了。
管平波又打發走了妃嬪,自己帶著甘臨打馬往軍中去。
虎賁軍內是全然不同的景象,大老遠的就能聞見粽葉的清香。
對青壯漢子而言,什麼都比不得肉香,遂今年管平波命後勤包鹹肉粽與他們解饞。
這鹹肉粽是嶺東特產,別處不曾聽過。
於是嶺東籍的戰兵全被後勤抓了壯丁。
不患寡而患不均,被抓壯丁的人不服氣,其餘的戰兵只好替他們打幾雙草鞋感謝他們支援後勤。
來自各地的戰兵操著帶著各色方言的官話,三三兩兩的圍成小圈,一面打草鞋,一面唱歌閒話。
營地裡好不熱鬧!
管平波卜一進門,就聽一聲大喝:“公主別跑!快來宣傳司幹活!”管平波扭頭看去,就見阿顏朵帶著幾個娘子軍衝了過來,二話不說的揪了甘臨就走。
管平波的親衛長斐光濟嘆道:“宣傳司的娘們比後勤的還兇!”
管平波乾笑,阿顏朵作為虎賁軍的元老,資歷太深,後輩哪個敢惹她。
沒見甘臨被她似小雞崽子般拎著,都不敢廢話麼?
恰好路過的唐春榮遠遠看著被強行拽走如同鵪鶉般的甘臨目瞪口呆,他們真的敢使喚公主啊!
因管平波在休息的時候素來隨和,戰兵們此時見了她都不怵,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過年過節最要緊的是要吃好喝好,於是管平波穿過校場,直往後勤走。
每逢大節慶,後勤就是最忙碌的。
用來做菜的豬到現在還沒殺完,時不時聽見淒厲的豬叫。
惹得後勤人員不得不扯著脖子大喊著交談,嘈雜無比。
忽見前頭蹲著兩個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不是雪雁是哪個?只見雪雁和她夫婿張力行攏了個火盆,上頭滋滋烤著豬肝,旁邊有個小女孩急的直跺腳。
管平波上前拍了下雪雁的後腦勺,問道:“你閨女?”雪雁和張力行忙站起身來見禮。
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