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愁眉苦臉的陳朝郡主也日漸開朗。
阿顏朵的嗓音清亮悠遠, 即便宣傳司不斷的有新人加入, 她依舊粉絲成群。
空曠的校場上,將兵們喝彩不斷, 宛如後世的明星演唱會現場。
自己手把手帶出來的孩子, 成長到了今日的模樣,管平波心中難掩得意。
漫步在校場中, 不時被人抓著灌杯酒。
好容易巡滿全場, 卻始終不見陸觀頤的身影。
四處打問下,方知她在屋中休息, 沒有出來湊熱鬧。
虎賁軍早已形成完善的制度,不消管平波時時盯梢, 她便帶著親衛,往陸觀頤的居所走去。
燈光從玻璃窗內透出,紗簾後隱約能看到人影。
管平波掀簾而入,果見陸觀頤倚在窗邊發呆。
笑著上前問道:“怎地獨自躲起清淨來?”
陸觀頤神色疲倦的道:“我是越發不中用了。”
管平波笑容一斂,陸觀頤素來體弱,從今年起更是接連生病,手中事物一項項移交至副部長唐志敏手中,但情況並沒有因此好轉。
走到窗前,管平波挨著陸觀頤坐下,溫言問道:“哪裡不舒服?”
陸觀頤身子放軟,靠在了管平波肩上。
反手拔了礙事的髮簪,長髮柔順的滑下。
虎賁軍從當年的張四妹的一剪子開始,短髮流行到了今日。
可陸觀頤從沒考慮過剪頭髮,甚至她也不喜歡簡單粗暴的軍裝。
陸觀頤是極愛美的,能不穿軍裝的時候,都穿著漂亮的襖裙、盤著精緻的髮髻。
成套的首飾不知攢了幾箱子。
沒有黃金寶石,她就帶銅的木的,乃整個虎賁軍內,活的最精緻的女人。
管平波伸手順著陸觀頤的頭髮往下摸,陸觀頤好似沒骨頭般,順勢枕在了她的腿上。
管平波輕笑:“我的腿硬邦邦的,睡著不舒服。”
陸觀頤悶悶的道:“我難受。”
管平波問:“哪裡難受?”
陸觀頤蜷縮著身子,帶著哭腔道:“哪裡都難受。”
管平波聽得此話,忙把人拉起,抱回了床上。
起身去倒水,袖子卻被陸觀頤拉住:“別走。
你好久都不曾陪我了。”
管平波只得坐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陸觀頤從不對管平波以外的人撒嬌使性子,因為她知道別的人根本不會理她。
縱然今日已是位高權重,可是又有多少人會真心縱容?可管平波不是她一個人的,虎賁軍的最高統帥,幾乎沒有時間能陪伴她。
抬眼看向那張鐫刻在靈魂深處的臉,陸觀頤軟語哀求道:“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管平波笑著應了,陸觀頤也笑了起來。
白日的管平波屬於虎賁軍,夜裡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管平波索性盤腿坐到了床上,捏住了陸觀頤的小腿:“你是不是舊疾發作了?”
陸觀頤那被洪太太殘忍打斷又飽經風寒的腿,早已成了她無時無刻不在忍耐的傷痛。
管平波從架子床的櫃子裡翻出瓶冬青油,倒在手心,就覆上了陸觀頤的腿。
常年塗抹藥酒的面板呈現出難看的顏色,與別處的雪白形成鮮明對比。
面板的痛感也在退化,冬青油原本的辛辣都難以察覺了。
帶著繭子的手指按在痛處,陸觀頤發出了舒服的嘆息。
管平波笑著拍了陸觀頤一下:“你再叫,不知道的人真當我男女通吃了。”
陸觀頤翻了個身,側躺在枕頭上,媚眼如絲:“怎麼,本公主的美貌,入不得陛下的眼?”
“入得,入得。”
管平波調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陸觀頤噗嗤笑出了聲,又悵然道:“果真到了那一日,絆住你不讓你上朝的,必定不是我。”
管平波低頭道:“看這話說的,莫不是你覺得寂寞了?”陸觀頤果斷道:“不寂寞。”
“可我不能只陪著你。”
管平波無奈的道,“太忙了。”
陸觀頤輕斥:“渣男。”
“冤枉,我是女的。”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渣女。”
“去你的。”
陸觀頤想抽回腳,卻抽不動,只好坐起身,拖了兩個大枕頭放在身後墊著,舒舒服服的半躺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