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南朝有田分,腦子進水的都知道朝哪邊跑。
太陽冒出了地平線,來不及鬆懈的姜戎兵赫然發現長江上出現了大船,是水軍!這個距離並不能對姜戎營地造成什麼威脅,但他們卻是再次開火。船上裝了佛郎機,射程比虎蹲炮遠的多。嗆人的煙霧再度襲來,布日古德一個激靈,喝道:“列隊!迎敵!”
為躲避虎蹲炮巨響的莫日根殺了個回馬槍,從與水軍相反的方向策馬襲來!戰馬奔襲快如閃電,頃刻間便至營門。莫日根的射術何等了得,每次同發三箭,根根射中敵軍!輕騎好似旋風颳過,輕輕鬆鬆帶走了外圍百多人的生命,又消失在了未散的硝煙中。如此彪悍,如此張狂!
布日古德握住刀柄的手抑制不住憤怒的顫抖,兩軍不曾交戰,便遭受重擊,對士氣的打擊難以估量。孔彰,你好樣的!
“把姓孔的老太婆帶上!”布日古德咬牙切齒的道,“我且看你敢不敢在幾萬將兵前,做那不孝子孫!”
第316章 屍山7月26日第三更
第113章 113屍山
苦寒之地出猛士,一夜折騰, 並沒對姜戎的戰力造成多少直接損失。布日古德當機立斷, 下令整隊進攻。客場打主場, 耗不起的是自己。但布日古德沒有衝動行事, 反覆叮囑注意陣型與旗鼓, 萬不可亂了方寸。
姜戎主力近五萬,通常不會全體出擊,而是車輪戰。而虎賁軍主力兩萬, 若不想持續以少打多,那便只能硬抗。前次管平波對抗賀賴烏孤, 雖是以步制騎, 卻人數相當。此番兩倍於她,勝率不小。何況昨夜便偷襲, 想必是她心虛。
留下兩萬看守營地, 布日古德與賀賴烏孤各帶了一萬五,直撲江北大營。江北大營四面環水, 水前溝壑縱橫, 易守難攻。布日古德也不是吃素的,他經驗豐富, 命騎兵在馬背上捆上柴禾方才出發。柴禾本就是常用物資, 庫裡隨手就有,且既輕便體積又大, 及至壕溝前,把柴禾扔下, 即可填出通道。
戰馬踏在土地上的聲音如同悶雷,轟隆不絕。幾萬人的行動,將城郊的荒涼的茅草生生踩平。精選的軍奴推著攻城車,伴隨在騎兵身旁。他們剛獲得了布日古德的恩賞,脫離了奴隸身份,只消表現好,還可以分田分地做軍官。軍奴的日子,不忍回憶。他們迫切的想要擺脫卑賤,希望就在眼前,胸中霎時升起萬般勇氣,嘶吼著奮力向前。
最前方的攻城車頂端,綁著個銀髮斑斑的老婦,正是孔彰的祖母洪夫人。她年近八旬,依然身體健康,原是人人豔羨之美事。不曾想即將入土的年歲,還叫做了番囚徒。攻城車搖搖晃晃,洪夫人昏昏沉沉,然她的腦內始終留著一線清明。登高望遠,老人家的遠視眼更能看清虎賁軍巍峨的要塞。她想,在布日古德手中的子孫只怕難以保全,他們這支的香火,唯有孔彰能承襲。可是,與家族恩斷義絕的孔彰,真的願意再祭祀他們麼?
家族內的恩怨,旁人不知,洪夫人豈能自欺欺人。作為當家主母,她沒有讓人稱頌的賢良淑德,亦沒有叫人不恥的刻薄小氣。與孔彰之父的關係平平,對孔彰客客氣氣。可惜,平靜只是表象。當年迦南的那碗藥,是由孔家親手遞上;端愨索要孔博與孔嫻時,亦無阻攔。
平心而論,他們真的不能把孔博孔嫻留在家中麼?跟晉王好生說道說道,自是可以的。孔家卻懶的費此心機,孔彰這張牌太倔強,打出去便再無效用。當家的或許只是想借此逼孔彰低頭,只不料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孔擇鄉當年心裡如何想,誰知道呢?總之孔彰母親與孩子在京中活活困死,他會救一家子麼?洪夫人含淚苦笑,怎麼可能!?原來世間真的有報應,不報在當下,便報在子孫。被挾持來應天的路上,重孫輩已病死了三個。剩下的奄奄一息,喪命不過早晚。管平波肚裡的孩子不姓孔,孔家竟真的斷子絕孫!
布日古德親自走到了陣前,幾萬人的大戰,主將身先士卒,聽起來有些可笑,此時卻能極大的激發士氣。遊牧不是農耕,他們更崇尚絕對的武力。
姜戎戰兵在陣前來回跑動怪叫,浮橋上的守衛全神戒備,戰爭一觸即發。
砰的一聲巨響,姜戎陣地上的佛郎機吐出火舌,炮彈精準的落在浮橋上,鉛子炸了個滿堂彩,正中的浮橋應聲而斷,左右浮橋則受到了巨大的波及。守衛紛紛被鉛子打中,落入水中。緊接著,善於騎射的姜戎輕騎射出漫天箭羽,打的浮橋上的戰兵無法冒頭。四面環水並非全無劣勢,至少虎賁軍的佛郎機無法打過長江,壓制姜戎的火力。
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