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利麼?心中忽然升起陰毒的念頭,面上越發誠懇,起身把管平波拉在身邊坐下,帶著期冀的神情道:“聽聞孔將軍悍勇非常,可否請他帶兵去江淮?你放心,我定不虧待了他。錢糧物資封賞,但凡我能拿的出來的,你儘管挑揀,如何?”
管平波的心漏跳了幾拍,江淮肯定不能不管,她同樣打著讓孔彰出征的主意。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將領離開中樞,許多訊息自然中斷。她與孔彰的皇位之爭,拼的就是先手。一旦她登基,孔彰再想動作,便是謀反。略作退讓,至少能混到異姓王,非要上位便是你死我活,得不償失。孔彰不是蠢人,他應該知道如何選。
竇宏朗見管平波猶豫,緊張的呼吸都快停滯了。如若孔彰出征……他只要誘管平波留宿宮中,以他對宮廷的控制力,管平波插翅難逃。沒了管平波的虎賁軍,定然大亂。趁機收攏殘部,未必幹不過與姜戎苦戰後的孔彰。事到如今,便是此計為飲鴆止渴,也不得不飲了。
二人各懷鬼胎,半晌,管平波率先開口:“出連葉延不如賀賴烏孤人馬眾多,孔將軍帶一半人即可。”
竇宏朗倏地放鬆下來,癱軟在了龍椅上。因他素來膽小,又在要緊關頭,倒沒引起管平波的懷疑。朝堂上也大大鬆了口氣,管平波肯出手,加上慣與出連葉延作戰的竇鍾麒,江淮應能穩住了。
此時,林望舒忽然道:“江淮數年征戰,民不聊生。朝廷財政已難支撐。不知孔將軍能否痛擊出連葉延,讓江淮百姓得以休養生息?”
管平波看著林望舒,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資訊。奈何林望舒久居官場,面上四平八穩,不洩露半分情緒。他至今沒給管平波任何回覆,亦不曾向竇宏朗告發過管平波。好似想遊走在中間做個騎牆派。但在朝堂混了大半輩子的人,會如此幼稚麼?從來死的最早的,就是騎牆派。這種官場老油子,不可能不知道。
既從表情上得不到答案,管平波也沒深究。橫豎文臣們都是打醬油的,現在是,將來亦是。醬油黨就不必太在意了。理了理思緒,管平波站起身來,對竇宏朗道:“調兵遣將非易事,我且先回營告知孔將軍。糧草之事,還請聖上多費心。”
竇宏朗皮笑肉不笑的道:“為夫自當竭盡全力,娘娘請放心。”
知道竇宏朗拿不出多少錢糧,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誰會嫌錢多?遂管平波道了聲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直到管平波的背影消失在殿中,竇宏朗憋在心裡的那口氣才吐了出來。對朝臣揮了揮手:“肖尚書、李指揮使留下,其餘人散了吧。”
眾朝臣應諾,魚貫退出大殿。竇宏朗起身,把兩個心腹帶回了福寧宮,在他們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回,三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行動。
管平波策馬回營,立刻召集相關人員開會。出征非小事,參謀、鎮撫、夜不收、後勤、武備、軍醫、稽查、宣傳一個都不能少。照例先聽管平波分解江淮局勢,以及從竇宏朗那處獲得的出連葉延的資訊後,方是開放討論。
孔彰先問:“將軍預備派誰去打?”
管平波道:“我曾說過,守江必守淮。江淮非同小可,除了你我二人,誰去我都不放心。”
孔彰笑了笑,沒再說話。
方堅就道:“將軍留守應天也好,謹防賀賴烏孤作亂。”
白蓮道:“後勤輜重是我們自己準備,還是朝廷那邊準備?”
管平波道:“先按我們自己準備的做預算。朝廷那邊恐怕拿不出許多。戰兵出征,自然是不能委屈的。”
張金培道:“那我先派人收集訊息,朝廷那幫鳥人,未必能收全。”
軍情當然是自己人出馬才信的過,便是竇鍾麒那處有他們安插的人手,訊息總是不會嫌太細緻的。
唐志敏道:“如若此時出擊,怕是要在戰場上過年了,鎮撫部還得多說道說道。”
眾人就各自負責的方向討論起來,這會子說的不過是個大方向,更細節的東西,眾人沒經過深思熟慮,是談不出來的。於是方堅想了想又道:“方才將軍說,林首輔提議痛擊出連葉延,是要直接打出江淮,往中原郡深入的意思麼?”
唐志敏道:“我們騎兵不多,中原一馬平川,孤軍深入,只怕不妥。”
話畢,眾人齊齊看向孔彰,只有他在北方打過仗,且擅長的正是騎兵對決。如果可能,當然是把出連葉延打趴下,奪回中原郡更好。可是姜戎不是弱旅,不可冒進。
孔彰今日的話極少,見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才抬頭,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