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情倒入一小碗熱水,灶膛裡就放了一根木柴,慢慢的翻攪熬製。
等醬香和肉香融合,顧詩情吞了吞口水,情不自禁的抽了抽鼻子,實在太好聞了,等醬汁濃稠,就迫不及待的澆在麵條上。
胤禛端著碗,垂下眼眸,烏拉那拉氏見他情緒不好,願意親自下廚,這份心意他領了。
但是這炸醬麵,做的真是香,胤禛手中的筷子翻飛,一會兒一碗就下去了。
顧詩情倒是不餓,就是陪著他用一碗罷了,見他吃的香,索性吃的更慢些,見他空碗之後,遺憾的望過來,溫聲說道:“我吃不下這麼多,你要不要幫我?”
胤禛二話不說,接過碗,媳婦兒有命,莫敢不從。
這大半碗麵下肚,胤禛放下光溜溜的碗,撫著肚子,這下可算是滿足了。
所有情緒都被輕而易舉的化解,胤禛直起身,伸了個懶腰,牽著顧詩情的手,一路溜溜達達的回了正院。
吃的有點多,他也睡不著,正好和顧詩情一道,喁喁的說著私房話。
本來打算來一個秉燭夜談、徹夜不眠的,但是兩人還沒說幾句,就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的時候,顧詩情還有些不敢置信,原來她也會做出,聊天聊著聊著就睡著的事情。
多麼好的剖白心意的時刻,就這樣被她浪費了,顧詩情捶胸頓足,心中鬱郁,想著若有下一次,定然堅持到底,將該說的話,都說完再睡。
再不能像這一次一樣,半途而廢。
這樣的時機不好找,都是老夫老妻,反而不太注重交流,也不會考慮到這個問題。
最近要忙的事情特別多,又到了年底,眼瞧著就要過年了。
這跟在宮裡不一樣,什麼都要自己準備,雖然已經經歷過一回,但是顧詩情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小忐忑,過年的時候,最容不得出亂子,卻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
今日裡風和日麗的,金色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兩人想攜,坐在廊下曬太陽。
沒一會兒,就見五格領著一個男人過來了。
那男子眼眶微紅,眼裡有淚花閃現,顯然是強忍淚水,這人顧詩情不認得,胤禛卻是熟得很。
登時立起身,肅聲問道:“出了何事?”
那男子四十出頭,身形高大,瞧著是個鐵血的漢子,只是這會兒也語帶哽咽:“直郡王妃……去了。”
顧詩情怔然,大福晉身子一直不好,這幾年都是臥床不起,拖過了一年又一年,連嚴寒都沒有取走她的性命。
誰也沒有料到,會在這時候,突如其來的收到噩耗。
“啪嗒!”
幾人被團扇落地的聲音,驚回了神智,顧詩情望向剛才還在手中捏著的玉柄,這會兒落在地上,已經四分五裂,碎成幾塊。
上面的松鼠葡萄,也隨之裂開,不復當初的活靈活現。
送走那男子,兩人轉身回了內室,換上素淡的衣衫,權當孝服,畢竟大福晉位份比她高,又是嫂子,是該尊敬些。
幾個孩子就換上月白色的棉袍,爭取不在這時候,惹主人家的眼。
一群人先是去弔唁,去的時候,直郡王府早就是一片素白,大門上掛著白綢,府內瞧著很是慘淡。
光禿禿的大樹上,也扎著白色的綢花,顧詩情長嘆一口氣,猶記得大福晉當初端莊的容顏。
對她們這些小輩,也是溫和居多,一點都不咄咄逼人,跟大阿哥的性子,瞧著就不同。
一個霸道軍爺,一個溫婉婦人,兩人都是話不多的性子,縱有些直爽,但這種爽快,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乍然間聽到這訊息,眾人都是有些懵的,幾個妯娌在直郡王府碰頭,都沒有多話,神情哀慼的隨著眾人鞠躬、上香。
回到自己府上,顧詩情還有些不敢置信,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與胤禛對視良久,才木然的說道:“爺一定要好好的……”
今日裡瞧見大阿哥,之前還對他說一些冷笑話的男人,眨眼間就像老了許多,連一直挺直的脊背,都彎上些許。
他們唯一的嫡子還小,對於失去額娘這件事情,尚有些懵懂,但也知道,這個對他最親近的人,再也不能站起來陪他,哭的眼睛都腫了。
瞧著就讓人覺得心酸的厲害,顧詩情更是恨不得上前將他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自打有了孩子,別人家的孩子,也見不得受一點苦。
長嘆一聲,顧詩情感慨萬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