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的,談錢傷感情。尤其許憐嬌一貫是把怎麼把錢財放心上的,所以才會聽信丁汝賢的解釋,才會氣父母勢力。
感情當然是能不談錢儘量不談錢,但有時候非談不可,就談個清楚,別傷了感情還一些事糊糊塗塗,不明就裡。
藺晗建議,“你怕傷感情,那讓你爹孃去談。”
許憐嬌又不願意了,“我爹孃他們說的話可難聽了,人家丁先生是讀書人,臉皮薄……”
藺晗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沒吐出來,她還沒嫁人呢,已經護情郎護成這樣了。
其實懂得愛自己的另一半是值得表揚的,因為這是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但問題是,丁汝賢解釋不清楚他的財務狀況。雖然是他自己的私事,他婚前的財產,許家沒資格管,但是許家要嫁女兒,也權利打聽清楚他的身家,衡量他的為人,再決定這樁婚事。
不過總算她還算乖,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也就聽了,梳妝打扮妥當,找丁汝賢談這事。
藺晗等沒跟上去,後續是幾天後知道的,說是丁汝賢能出一千塊元。這一千元,若是在其他地方,幾套房子也買了。可清末民初這個資本主義蓬勃發展的時期,眾多農民拋棄田地成為工人,湧入上海北平等大城市,讓這些地方的房價飛速上漲,普通人一輩子也買不起一間房。
此時富人的日子過的豪奢至極,有錢人家的太太扯一塊上等的印度印花布就要兩百多元,是很常見的事情。而平民拿著一個月七八元的薪資,過的也算好了。真正窮的,一個月賺個一兩元的苦工資,住的是棚屋,吃的粗糧,冬日裡一家幾口才一套棉衣,誰出門就給誰穿。
許家畢竟疼女兒,拿出了一筆錢湊給丁汝賢,讓他去尋房子。
丁汝賢看下一棟樓房,臨街沒有花園,房齡不算太老,只是格局一般,但給新婚兩口子住很夠了。
其間遠在湖南的丁父丁母趕過來了,雙方會過面,這婚事就正式鋪張開了。
陸瑛也收到了紅色請柬,半明示的提點藺晗,“密斯許瞭解對方的家庭嗎?這種旅居的才子我見過不少,家庭開明的有,不過多數是鄉下地主之家,很傳統的……丁先生若是沒說清楚他家鄉的情形,吃虧的是女孩子呢。”
她說的正是藺晗一直擔心的隱憂,也跟許憐嬌提過多次,一次幾乎是明說了,許憐嬌真的生氣了,說了重話,“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如今我尋獲愛情,你應當為我高興才是,怎能背地裡用如此陰暗的心思去揣測丁先生的人品。”
她們平日相處得宜,第一次說僵到那種程度,後來藺晗道了歉,提起這些事更加謹慎了。
可聽了陸瑛的話,藺晗忍不住再一次旁敲側擊,問許憐嬌:“你公婆人如何?”
房子的事搞定,長輩們會過面,許憐嬌又一副幸福新嫁娘的模樣,笑的甜蜜,道:“婆婆挺好,挺客氣的。”
藺晗笑嘻嘻的,繼續問,“丁家只來了兩老,其他人呢?”
許憐嬌道:“老家還有一個已經嫁人的小姑子,小叔子在讀書不能來。”她奇怪的瞥了藺晗一眼,“如今也不講究過去那一套了,父母來觀禮就好,真要三姑六婆都過來,我們招待起來,不知道要多大一筆開銷。”
經過買房之事,許小姐終於對錢有了一點認識。
問不出可疑之處,人家歡歡喜喜做新娘,她還是別掃興了。
重點是,她說再多,許憐嬌不會信,反而要質疑她心思陰暗,把人性想的太壞。
……
整日裡忙忙碌碌的,藺晗幾乎將棠威拋之腦後。
直到這一日她收到一封來自棠威的信箋,上書:“藺小姐芳鑑,自那日一別,日日等待小姐回信,不知小姐是何想法,桓恭聽之。另有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藺晗不知如何回答,心有些慌慌的,面上鎮定的扯了個理由打發走送信的人。
第二日,棠威又派遣聽差送來的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藺晗開啟盒子,只見是一條摸著順滑,材料極好的素帕。
可是帕子上別說一字片語,就是圖案都沒有,叫她摸不清頭腦,不解棠威其意。
聽差笑著傳話,道:“三爺吩咐我明日再來,請小姐介時務必給個回覆。”
回到家裡,她還摸著這塊素帕不解。
他為什麼送一塊絲帕來,也沒有附上信箋……只是催她回覆之前的問題嗎?
直到晚上上床,臨睡前她某一根筋突然通了,了悟棠威的意思。
素帕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