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均就是用這種囂張到極致的態度,告訴永泰帝:別惹我,惹怒了我,老子殺到京城去。
如此囂張,如此跋扈,讓永泰帝如何不驚,如何不怒,如何不怕。
偏偏永泰帝還要打落牙齒和血吞,這封信無論如何都不能拿出來,讓朝臣們看他的笑話。堂堂天子,竟然被臣子威脅,古往今來,也只有亡國之君才有這個待遇。
永泰帝不想做亡國之君,可是看天下大勢,誰能力王狂瀾,替他滅了反賊,滅了顏均?
永泰帝揹負著如此重大的壓力,一夜一夜的睡不著,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眼中滿是血絲,精神萎靡不振,偶爾卻又詭異的亢奮。
朝臣們為了顏均吵翻了天,永泰帝坐在龍椅上,冷冷一笑。你們這群蠢貨,吵來吵去有用嗎?顏均連他這個天子都沒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將朝臣的想法放在眼裡。顏均已經不是吳下阿蒙,還想要朝廷威嚴轄制他,根本就是做夢。
可憐這群朝臣,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竟然天真的以為顏均真的會聽朝廷號令。
其實朝臣們並非真的天真,他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顏均才有用,只能用自己最擅長的辦法。好歹也要造出點聲勢來,先將顏均的名聲搞臭,說不定就會有意外的收穫。
朝臣們堅信,一個人的名聲好壞,決定了一個人的前程大小。
這話不能說不對,至少用在文臣身上,基本是對的。只可惜,顏均不混文官集團,又遊離於朝堂之外。
可以說,朝堂上罵顏均最兇的那些人,都沒有見過顏均一面。他們對顏均的認識,全是來自於奏章,來自於別人的描述。
沒有見過顏均,自然沒辦法對顏均做出準確的判斷。畢竟顏均的外貌,還是很有欺騙性的。
就在朝臣們吵鬧不休,永遠吵不出一個結果的時候,顏均給容玉下了一個通牒。
顏均要求容玉交出李義本人,以及攻打道義縣的所有反賊。否則他就發兵攻打襄州。
顏均在信裡面說得很清楚,他暫時不想和容玉打仗,他會給容玉留下足夠的空間,讓容玉部發展壯大。但是如果容玉不肯交出李義部,那就別怪他不講情面,直接滅了容玉。
容玉看完顏均的信件,呵呵冷笑,將信件丟在桌面上。
顏均小兒,竟然敢寫信威脅他。想當年,顏宓都幹不出這種事情,顏均又有什麼本錢敢在他面前放狠話。
緊接著,容玉又皺起眉頭。仔細想一想,顏均還真有本錢放狠話。
十萬西北軍,外加龐然大物四海商行,以及西北兩省,顏均的本錢很厚,比容玉厚十倍。難怪顏均小兒敢寫信挑釁。
容玉笑了起來,顏宓生了個好兒子啊。
要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容玉的兒子也不差,可是比起顏均,還是遠遠不如。顏均已經獨當一面,有爭霸天下的勢力。他的兒子,卻還在他的羽翼下磨鍊。
容玉咬牙,他本是極為驕傲的人,和顏宓不相上下。
當年,顏宓聲名赫赫,容玉打心裡不服氣。他自問不差顏宓分毫,只是名聲不如顏宓而已。
而今顏宓去了海外,顏宓的兒子卻跳了出來,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兩萬官兵,說殺就殺,這份膽量魄力,讓人心驚膽顫又佩服。
透過這件事情,容玉在顏均身上看到了宋安然的影子。
母子二人平日裡都是一副和善面孔,可是一旦翻臉,那絕對是狂霸酷拽。更準確的形容,就是殺無赦。
容玉一巴掌拍在信件上,亂世中都靠勢力說話。顏均勢力最強,容玉必須給顏均面子。
因為容玉需要空間和時間來發展自己的力量。得罪了顏均,對容玉沒好處。
容玉理智上已經考慮清楚,必須將李義部交出去。但是心裡頭卻始終憋著一股氣。
當年,他沒能狠狠壓顏宓一頭,這是他的心頭的遺憾。如今擺脫了顏宓,卻還要被顏均壓一頭,這讓驕傲的容玉如何服氣。
容玉臉色發青,閉著眼睛,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將心頭的衝動壓下去。
容玉厲聲大喝,叫來親兵,“安排下去,將李義部全部綁了,給晉國公送去。尤其是李義本人,絕對不能讓他逃,更不能讓他死。要死也要死在晉國公的手裡。告訴晉國公,這是本將軍的一點心意,請他笑納。容顏兩家,世代交好,本將軍不會亂來,也請晉國公遵守規矩。”
親兵領命而去。廢了點功夫,趁著晚上吃飯的時候,將李義部全部放倒。接著將人綁了,兩夜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