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那我就很閒嗎?”陳明抬起頭不服氣地說。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讓你去你就去!”陳媽媽氣急敗壞地說,“耽誤你哥的事你快活?”
一聽耽誤他哥哥的事,陳明還是委屈地答應了,不過嘴裡還在不忿地小聲重複:“我和人家越好打籃球的。”
蘇安安看著他的可憐樣心軟了:“要不還是我去吧?”
幾雙眼睛一起看著她,特別是陳明,黑漆漆的眼睛簡直都要放光了。
陳媽媽也鬆了一口氣,她真怕陳明這樣過去到那邊更給她難堪。
一番爭論耽擱了不少時間,儘管幾個人都起得挺早,但是等探病二人組過去的時候都已經快十點了。
吳卉面無表情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一直蓋到下巴下,整個人安靜得很,凌亂的頭髮,蒼白的臉,更為她增添了一份柔弱的美感。
她的新婚丈夫坐在床邊,細心地為她擦去額頭的汗珠,一副擔憂的模樣。蘇安安有點震驚,前世她再見吳卉的時候她已經跟這個丈夫離婚了,跟了個導演,現在看來,這個人對她是很有幾分感情在的。
看到她們來了,吳卉媽媽點點頭,也是一副憔悴的模樣,全沒有當年的囂張了。蘇安安本來對他們一家是恨得咬牙切齒的,看到此情此景,不禁也有些動容。這世界上本沒有純粹的壞人和好人,再壞的人也有溫情的一面,只不過你恰好不是他溫情的物件罷了。
吳卉媽走到病床前,柔聲說:“卉卉,你姐姐來看你了。”
吳卉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木木地看著天花板,新郎輕輕拍拍她的臉頰,她的頭終於微微朝他一偏,眼神還是有點發直。
陳媽媽眼眶一紅,這個從小就驕傲的小公主怎麼變成了這樣?她啞著聲音問道:“卉卉她到底怎麼樣了?”
吳卉媽不停擦著眼淚,抽泣著說:“整個右手臂深度燒傷,以後怕是用不了了。”身上也留了一大片傷痕。
這是殘疾了?蘇安安心裡咯噔一下。記憶中的吳卉驕縱又不講理,可要說傷天害理的事,她也沒什麼膽量做。她這輩子就毀在了這混亂的男女關係上了,善惡到頭終有報,毀了別人的家庭,便要承受這樣的惡果。
雖然他們也許真有感情,但是既然相逢太晚,就應該讓這段孽緣深深埋葬!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們除了動物都有的感情外,他們還有讓自己引以為傲並藉此自控的理智,感情無對錯,但是行為有對錯!
吳卉媽看向陳媽媽,哽咽地說:“以後還要煩你多多照顧她,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照顧不了她多久了。”她那個丈夫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還沒等吳卉媽點頭,新郎就開口了:“您放心,我既然娶了她,就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蘇安安向他看去,只見他的表情平淡,眼神卻很堅定,明顯是下了決心的。
吳卉這回終於有反應了,她伸出完好的左手,白皙而纖細,她握住他的胳膊低聲問:“我不能為你生孩子,一開始更是隻看上你的錢,你介意嗎?”
吳卉媽愣住了,連眼淚也顧不上擦了,看來也沒想到她女兒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都這樣了,還想不想讓人照顧她?
新郎倒是沒有多驚訝,他微微一笑,平靜地說:“我要是這個都看不出來就白活了半輩子了。現在呢?你還是對我沒有感情嗎?”
吳卉搖搖頭,一滴清淚劃過眼角。新郎溫柔地拭去,兩人對視著,柔情蜜意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蘇安安三人不忍打擾,靜靜地退出了病房。
吳卉媽緊緊握住陳媽媽的手,哽咽地說:“沒想到最後,還是你,還是你靠得住啊!以前我……我真是對不起你啊。”
“打虎不離親兄弟嘛!”陳媽媽安慰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這麼多年的隔閡,說不出口的怨憤剎那間化為烏有,連蘇安安都感覺心中一輕,人家都說寬恕別人就是寬恕自己,想來真是如此啊。
晚上,蘇安安就把這事和陳彥說了,陳彥也有點感慨,當年刻骨銘心的仇恨換來一個平淡的結局。他轉頭對蘇安安說:“時間果然是良藥,現在我居然覺得她有點可憐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安安看著陳彥的眼睛,“她之前確實太過分了。”只不過時過境遷,怨恨早已消弭於生活。
“幸好結局是好的。”陳彥嘆了一口氣,“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蘇安安點點頭,剛想說點什麼,轉頭一看,陳彥已經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