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笑了笑:“袁本初當初誅殺宦官也是在十常侍挾持先帝逃出洛陽之後的事情了,他對待呂奉先的態度挺像是袁公路對待伯符的。”
一邊忌憚,一邊又捨不得他們的某些才能。
“那這豈不是要糟糕?”沈嫻撇了撇嘴:“我要是呂奉先,反正都叛過那麼多回了,還曾經位極人臣,又何必要再次屈居於人下?直接帶著兵馬打進徐州,或者乾脆就在豫州把地盤佔了。反正袁本初剛跟公孫伯珪打完仗,沒了呂奉先這個助力,雙線開戰定然很勉強,一時半夥也沒法收拾他。”
賈詡面含笑意道:“大概就是怕呂奉先的想法跟主公你一樣吧,袁本初把他的家人扣在冀州了。”
“噫,又是這招。”沈嫻搖搖頭,神色頗為鄙夷。
但不可否認的是,扣留家人當人質確實是個很有效抑制他人反叛的手段,比如之前劉焉扣了清玄夫人,再比如袁術扣留了吳夫人等。
“雖然我不認為貂蟬能被袁本初扣留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賈詡皺了皺眉頭:“大概是因為顧忌呂布的獨女吧。”
“你好像很瞭解貂蟬的樣子?”沈嫻對著賈詡擠眉弄眼:“文和,你見過這位天下聞名的美人沒有?長得怎麼樣啊!”
賈詡看著沈嫻有點猥瑣的表情,十分無奈地解釋道:“貂蟬是楊司空的人。”
沈嫻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楊司空”指的是楊彪,也就是曾經在嶢關大營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楊修他爹。
“這是怎麼回事?”沈嫻十分奇怪,如果她沒記錯,貂蟬明明就是王司徒王允的養女啊,怎麼又成了楊彪的人?
“貂蟬本名任紅昌,是個孤兒,幼時被楊司空帶回家教授暗殺之法,培養成了府中的一名暗衛。”賈詡慢慢解釋道:“後來董賊帶兵進京,控制洛陽專權,為了刺殺他,楊司空派貂蟬想方設法混入了王子師的府中,入了他的眼,被送給董賊做連環之計。”
沈嫻聽得直咋舌,她嘆道:“聽你這意思,原來王司徒的連環計也在楊司空的算計之中了?他自始至終都被別人當槍使了吧?”
賈詡笑了笑:“就是這個意思。”
“真冤。”沈嫻搖搖頭:“那呂奉先知不知道貂蟬的真實身份呢?”
提起這個,賈詡的神情變得奇怪起來,他想了想才說道:“或許是知道的。畢竟……主公你記不記得,當初你與公祺先生在斜峪關外圍了很長時間,然後呂奉先忽然就撤兵了?”
“你賈文和決勝千里之外,我至今印象深刻啊。”沈嫻揶揄道:“當時就在想是不是你往斜峪關中送了什麼東西。”
“那時李文優已經想除掉我了。”賈詡自嘲地笑笑:“為了保命,我給主公你寫了封信,同時建議楊司空往斜峪關送個人。”
沈嫻長長地哦了一聲:“你把貂蟬送過去了?說不定還假傳了聖旨。”
賈詡低聲說道:“也不算是,我只是把她從牢裡面放了出來,她自己帶著呂奉先的女兒去了斜峪關的大營。”
沈嫻想了想,覺得自己有七分把握帶著郭嘉在不驚動一個人的情況下穿過重重兵馬和守衛,潛入軍營之中。這麼看來,貂蟬其實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啊,而且……
“呂奉先知道貂蟬的身份並不單純,但他最後還是娶了她……這是真愛啊!”
沈嫻笑了笑,不管呂布是個什麼樣的人,至少在作為貂蟬老公這方面,他做的還是不錯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賈詡苦笑著吐出一句話:“貂蟬並沒有辜負溫侯的情義,她嫁給溫侯後就已經決定要背叛楊司空了……或者在更早之前。但她一直偽裝的很好,直到前不久長安城發生了那場動亂。如果沒有貂蟬陣前反水,呂奉先根本不可能活著逃出長安城。”
沈嫻忽然覺得賈詡和楊彪真不厚道——雖然這倆人跟厚道二字從來就扯不上關係。
像貂蟬這種說殺就殺心思狠絕堅定的女人,一旦動情愛上了什麼人,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那可真是轟轟烈烈一把火,恨不得燒光一切同歸於盡,燒得那些小看她的男人們目瞪口呆。
沈嫻淡淡道:“你們失策了。”
“是啊,失策了。”賈詡自嘲地笑笑:“這毛病一定得改改,再也不敢小看女人了。”
“你今天跟我提起貂蟬到底是為了什麼?”故事聽完了,也唏噓過了,沈嫻不再跟賈詡繞彎子,她託著下巴問道:“總不會是心血來潮想給我講講這位第一美人的故事吧?你暗戀她嗎?”
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