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心軟的護衛看了眼委屈的孫策,好心提醒道:“將軍,主公一出舒城就跟瘋了一樣,她之前快三天沒閤眼了,最後還是神醫把她敲暈了讓她睡了一天的。”
孫策微微一震,他回過神來,神情複雜地看著沈嫻的背影:“三妹她……”
護衛嘆口氣:“郭先生這次沒事兒也有事,有事更完蛋。”
“不不不!”孫策深吸一口氣,直覺告訴他這裡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於是孫策哥倆好地抬手攬上了護衛的肩膀,他滿臉嚴肅地問道:“你說實話,三妹跟郭奉孝到底怎麼了?”
“屬下也不知道啊!”護衛撓撓頭,有些無奈地回答:“可能是吵架了吧?唉……感情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孫策什麼也沒聽到,護衛那個飽含深情的長嘆把他炸了個七葷八素。
感情的事情?等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孫策還想問什麼,護衛卻掙脫了他的胳膊向前小跑著追趕大部隊去了,他邊跑還邊回頭對孫策又是抹脖子又是擠眼睛地做了半天小動作,唯一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將軍你可千萬別說漏嘴了否則主公要罰我的!
“哦。”孫策迷茫地點點頭,他輕聲嘟噥道:“你放心,我不說……”
“說個頭啊老子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甩開了孫策,沒人帶路,沈嫻完全不知道往哪裡走,她在路口茫然地站了一會兒,因為身邊的排場有點大,順利收穫了一堆吃瓜群眾的圍觀。
“徒弟,你要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華佗抱著胳膊不滿地說道:“之前要死要活地來,來了之後又懈怠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回去吧?”沈嫻忽然說道。
華佗一巴掌毫不客氣地糊在了沈嫻的腦門上:“你有病吧!快走!”
“別拽我師父我不想去了我要回成都。”沈嫻扯著華佗的衣袖開始撒嬌,其實她也就只能在華佗這裡撒撒嬌了,劉焉那個不像爹的爹早就死了,即使活著他對沈嫻的態度也不像是一個父親對待孩子那般親切。而華佗雖然脾氣差了點,但對徒弟是真心不錯。
華佗被沈嫻抱著胳膊往回拖,完全不反抗地被拖行了幾米之後,華佗忽然頓悟了,他猛地站穩反手扣住沈嫻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邊,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沈嫻:“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沈嫻全身一僵,她目光閃爍,有些遲疑地搖頭:“沒有。”
“再問一遍,”華佗緩緩眯起眼睛,他低聲問道:“真沒有?”
“沒有!”這次沈嫻十分堅定地說道:“沒有就是沒有。”
“很好。”華佗微微一笑,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發出了咔咔的聲音:“既然沒有,反正那小子快死了,就留給我玩玩吧。”
華佗說完轉身就走,沈嫻呆了一呆,忽然撲過去死死扯住華佗的衣袖:“別啊師父!手下留情!”
華佗平時喜歡做一些在這個年代的人們看來十分殘忍血腥、但在沈嫻看來很正常的醫學解剖工作,當然用的素材都是已經死去的死囚犯的屍體,有沈嫻在華佗想找這些屍體很簡單。
但沈嫻支援華佗解刨死囚屍體搞醫學研究是一回事,看見郭嘉被解剖又是另一回事,後者的驚悚程度不亞於在上解剖課時發現被解剖的屍體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學,想想就要嚇得睡不著覺了。
華佗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冰冷而無情:“你跟他又沒什麼關係,老夫為什麼要留情?”
沈嫻咬著下嘴唇死死攥著華佗的衣袖不讓他走,兩人僵持了好久,沈嫻結結巴巴地地連比帶劃:“好吧師父……我……”
華佗抬了抬下巴示意沈嫻趕緊說:“你什麼?”
沈嫻張了張嘴,面對華佗近乎逼訓一般的態度,她最後終於妥協了,低聲嘆道:“我……心悅他。”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說出口後沈嫻反而沒那麼忐忑了,她甚至還微微鬆了口氣。
畢竟沈嫻之前做的太明顯了,她奔命一樣往江陵城趕就是為了給郭嘉治病,華佗是什麼人物?神醫走南闖北多少年,經歷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會看不出來沈嫻的小心思?
沈嫻一直在心裡反反覆覆地思考華佗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會如何,對她來講,華佗是唯一她願意親近的長輩,比劉焉那個爹要重要得多,意義自然不同凡響。沈嫻很希望在這件事情上華佗能支援自己,至少不要是反對。
華佗果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嗤笑一聲:“你想睡他就睡,說得這麼含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