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靜去聽。
“未閒的毒記不記得?”
“恩。”子云點頭。
“她中的毒和十月差不多,一個極寒,一個及熱,最後發作都是從面部開始發病。我猜,她的指甲上,也應該有類似圖案,不過既然我們沒發現,她應該是長在腳趾上。”
一干人等直接聽愣了。
“十月本就出自皇家,自從沐瑾盜出後,才有救世丹藥之言。所以十月,應該本是一對。”
“既然如此,既然知道,那為何未閒要吃它呢。”
陸梓舟看了子云一眼:“誰知道,信了什麼流言了吧。”
“那就是。”奈何知道接下來陸梓舟很難說下去,就替他接過來,“要一個極陰極寒的人的鮮血?”
陸梓舟緊緊握了拳:“不,由於它們的屬性是相對的,這次要的恰好相反。”
“極陰極寒之血入體,由內把火逼出體外。而十月則需極陽極熱之血,由外把陰寒之氣壓回去。”
子云一皺眉,反應激烈的一下子站起來:“那不就跟未閒一樣了了?”
她說的有頭無尾的,但陸梓舟知道她在說什麼,回答道:“是的,一命換一命。”
“我不幹!我不幹!”她眉皺得死死的,“這樣的方法我不幹!沒有其他的方法麼?”
陸梓舟冷笑一聲:“未閒有其他方法麼?想要活命,還管這麼多。”
她氣得直瞪他:“我要是那個樣子,我跟未閒有什麼區別,我有什麼資格去罵她恨她!我有什麼資格去面對已經死了的那些人!”
她還是沒說出姐姐的名字。
但陸梓舟聽出來這其中意味,場面很安靜,他環視四周,眼中戾氣慢慢擴散開來。
他獨自忍了很久,最終冷哼一聲,走了。
奈何一個人緊緊盯著桌面,好像上面可以生出花來一樣。對現在場面罔若無聞。
沐瑾握住子云的手:“你不該……”
子云倔強咬咬唇,低下頭,沒有說話。
她說完之後也有些後悔,畢竟他為她一夜都未閤眼,何況都涉及到姐姐他都沒介意,畢竟他也是為了找救她一命。
可是這怎能讓她接受!竟要用別人的性命去換她的,和他曾經萬般唾棄的未閒一樣的做法!
她何德何能,能受如此恩惠?
雖說如此,最後她還是追出去。她看見陸梓舟進了房間,暗歎一聲幸好沒有直接離開。
她站在門前,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口開了口:“對不起。”
然而裡面沒有動靜,她從陽光的模糊映照下,看見那一抹綠色倚在窗邊。半晌,他突然說了話。
子云呆在門口,一動都未動。
他那話,說的很淡,卻字字砸入人心。
他說:“最不想這樣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說:“可是我現在這樣告訴你,不是讓你去隨意散發你那些悲憫天人的博大胸懷的。”
他說:“那些所謂的同情心,只不過是你沒有真正見識清楚的無知寫照罷了。”
陽光打在那個綠色影子上,映在這邊,成了大片大片的陰影。
樹葉張牙舞爪的嘩嘩作響,卻弄不出半點引人注意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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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這幾天都幹什麼去了?”
這地方還是一樣昏暗,唯玉終於恢復原本面貌,手中一把摺扇微微扇動,眼睛卻緊盯著坐上那人。
坐上那人偏了頭,右手伸出來撐著臉,豔紅色衣袍下露出大半手臂,然而表情卻不似這姿勢這麼恰意。
他看著地面,一雙眼睛都嚴肅的可怕。
他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來,唯玉想起這幾天他的經常無故故意失蹤,有些略微擔心起來。
奈無搖搖頭,眼卻未看他一眼,只是道:“出去吧。”
他手中無意識揮揮鞭子,雖未打到地上,但聲音卻嗖嗖大得嚇人。
唯玉知道,一般這種時候,都是他極為煩躁的時候。他微微一凝神,呆立半晌,最後還是聽話轉身而去。
奈無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些,手中鞭子還是無意識一下一下在空中甩著,連姿勢都未換一下。
他有些事情十分想不通,有些決定一瞬間反應的讓人驚心,他應該,他應該多些時候想清楚了。
他就這樣保持一個姿勢直到黃昏,太陽落下來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表情沒什麼變化,卻揚聲把唯玉找來:“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