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舟看她:“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原來喜歡奈何的。”
子云不好意思的拿手指比劃了一下:“只有那麼一點點,後來陰差陽錯的,就這樣了。”
陸梓舟瞭然的沒有說什麼,摸了她的脈,又看看她的腿,過了一會又在腿上四處捏捏:“你還真是走運,明日就會復原。”
子云第一次冒了星星眼:“真的?”
奈何竟然還沒有走,他站在門外,沒有人注意到他,他的身影筆直,影子打到門上,與他一樣筆直的樣子。
陸靈手上還纏了厚厚的布,兩隻腿上也有,陸梓月幫她做了一個可以走的椅子,旁邊安了兩個大大的輪子,平時就是陸梓月推著。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手。
平日那樣細長柔軟的手指,自己記得,指甲是剛剛才剪好的,那時候,她還把減掉的東西,調皮吹到地上去。
而那個長身而立,白色迷戀的身影,從小就深深迷戀的身影,在那個下雨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他的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神色,就那樣的,劍就落下來。
她已經不知這是多少次的流淚了。
她有幹過什麼?只不過是想除了一個礙眼的人而已,那個人又沒有死,他憑什麼這樣對她?她喜歡了他多少年啊,他不知道,他們陸家人,往往比其他家族早熟一些,她知道什麼是喜歡,她分得清楚,她從一開始就是喜歡他的,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個連霧氣都會稀薄的春日,小小的他一路彷彿分花拂柳似的來到她的面前,穿了一身白衣,眉眼漂亮,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板著臉的樣子,但是見到她時,他還是笑出來,他的聲音有了孩子特有的濃重鼻音,第一句話,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我好喜歡你。”
這樣的一句話。
那時候還是很浪漫的樣子,就彷彿感到繁花都落到他們肩上,他的身影挺拔,但明明那麼小。
喜歡幾乎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她不甘心是不是理所應當的,她喜歡了那麼多年,憑什麼那個女孩子,穿了與她一般的鵝黃衣衫,就佔去了本該是她的一切!她該死!但為何沒有死!為何沐瑾傷的是她,不應該是她麼?她沒有腦子,沒有本事,又哪裡比得上她,沐瑾憑什麼為了一個黃毛丫頭,傷她!
她不自控的想握拳,卻只握上了左手。
眼淚又一次下來。
廢人,以後,就是廢人。
陸梓月走過來:“還哭?這麼多天,該是哭夠了吧。”
陸靈沒有理他,眼淚不斷落下來。
陸梓月看她現在這個落魄模樣,那右手幾次想抹眼淚都硬生生頓住的樣子,拿在手裡的毒終是沒有灑下去,嘴邊笑意隱去,另一隻手伸出來,使勁抹乾了她的臉,突然就換了話題:“想不想報仇?”
陸靈聽了,眼中恨意越發的強烈,頭點的連輪椅都劇烈晃動。
陸梓月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終是哈哈笑出聲:“想報誰的?”
本來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他還是想再問一遍。
但究竟是為什麼,也許,他是知道的。
果然,聽見陸靈的聲音:“露子云。”
陸梓月眼中陰霾神色更深。
“沐瑾呢?”
陸靈眼眶又一次的紅了,她仰頭看他:“不怪他。”
他沒有問為什麼。
陽光燦爛,霧氣寡淡,子云在院中小孩子似的跳來跳去,慄如看她這樣,在她過來時,順勢收了鞭子,手象徵似的摸了摸子云腦袋:“乖,孩子,一會兒姐姐給你糖吃。”
……
子云嚷道:“要是你哪天走不了了,然後又突然能走了,我一定給你一顆大大的棒!棒!糖!!!”
慄如直翻白眼:“哦,你說,是詐屍啊。”
子云:“……”
慄如看見子云轉身就想出去,趕忙攔住:“怎麼,生氣了?這就生氣?”
子云哼一聲:“沐瑾還不知道我好了的事情,我去告訴他。”
慄如笑她:“喲,幽會去啊。”
子云氣的睬她一腳,轉身跑了出去。
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到沐瑾那裡,就遇上了他。
子云笑著跑過去,幾乎是用喊的:“你看!”。
她那樣似乎是小小的一個人,站在那裡,沐瑾眼中有了神采。
他走過去:“好了?”
子云笑著點點頭,跑過去攬住他,感到他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