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倔強而又明亮,他想起來那個極其無聊的下午,她就那樣看著他那個哥哥,他躲在遠處,唯獨看清了她的臉。
最終用盡全力把手中鞭子扔在地上,只是開了口:“來人。”
他道:“把她囚禁起來,餓她三天,再帶來見我。”
所謂囚禁不過是不能出這個屋子。
子云抱緊雙臂,身上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腰出的傷更是令她連站都有些費力。但是她很高興,不,是太高興了。
沒有人給她包紮傷口,那些冒出的血珠現在凝在身上,而後高高的腫起來,她不剩多少力氣了,也懶得管那些東西,就順勢倚在牆上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子云從睡夢中醒來,連天都黑了,她現在頭十分暈,又有些冷。她終是感到餓了,餓的幾乎就想死去。
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挪去床邊拿被子,只得蜷縮成一團,誰知這樣會碰到傷口,這痛痛得她一激靈,腦中這才稍稍清醒了點。
她抬頭看了一圈,發現桌子上似乎還有一壺水,像是看見了唯一救星,她幾乎就要笑出來,於是就掙扎的慢慢挪過去,伸手費力夠到那個,裡面像是滿的,她拿過來狠狠喝了一大口,終於滿足了。
可也許是因為水太冷,過了不久她就又開始發抖,這一夜還沒有過去,窗戶卻被吹開,她睜著眼,一面看外面明亮的月,一面發著抖,終於又一次成功昏過去。
這已是子云被囚禁的第二日,奈無心中默默數著,開始曾試圖去忘掉,後來明白過來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他坐在椅子上,鞭子在手中一下接著一下無聊的甩著,地面的啪啪脆響弄得他心煩意亂,終於掩飾般喝了口茶水,起身朝子云的房間走去。
這一路不遠,伴著撲鼻而來的濃郁花香味,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皺著眉頭,不知道又想了些什麼的往回走,可不多時,就又折返回來,就這樣來來去去了幾回,最終還是咣的一聲開啟大門。
他本以為他會看到她依舊倔強明亮的眼睛。
可是此時,她卻以一種不省人事的姿態來迎接他的到來。她就趴伏在桌子旁,手邊是一壺水,胸前是早已乾涸的血痕。
他腦中突然嗡了一聲。
他疾步走過去,用雙手把她抱起來,她身上冰涼的像是已經死去,他渾身一震,連忙去探她的鼻息,趁虧還是呼吸均勻,他輕輕撥出一口氣,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這才把手搭上她的脈。
脈象像是發燒,但是她明明渾身如此冰冷,他想到了十月,也就瞭然,於是只是餵了她一味藥,把她身上的傷也都抹好了藥,這番動作全部完成之後,最終蓋好被子,點了她的睡穴。
她終是安穩睡去,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他沉靜目光一直不曾離了她,手就不由自主伸過去握住她的,她的手指非人般冰涼,他輕輕揉了一遍又一遍,最終覆蓋上整個手掌。
他在這看了她一整夜,到了天快明時,他看見她快要睜開的眼睛,終於又一次點了她的穴,而後輕輕把她放到桌子旁的地面,餵了她幾口水,又把水放回原處,最終開門離去。
他走在鳥語花香的路上,現在只想這一天趕快過去。
子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來時候感覺身體好了不少,看來這一覺還是很管用,連傷都好了大半,她掙扎著起了身,腰現在還可以堅持一段距離,她慢慢走到床邊,手中不忘拿著那半壺水。
她還是有些冷,就用被子包裹住身體,外面是白天,她猜已經是下午,她實在是想出去問問這是第幾天,奈何腰實在是不給力,肚子餓的一陣又一陣的叫,她又接著喝了好幾大口水,這才終於平息肚子的怒氣。
正在她昏昏坐在那裡時,門忽然就被開啟,她抬眼看過去,看見青默站在門口,她憋在口中的話就怎麼也問不出口了,畢竟現在成了他的階下囚,怎麼說話怎麼彆扭。
倒是青默還如往常一般,他這次手中倒是拿了東西,放在桌上才看清是菜餚。
子云的肚子又開始憤怒了……
青默面上帶了淡淡的溫和笑意:“餓了就過來吃吧。”
她也不再推辭了,哦了一聲就歪歪扭扭的走過來,好不容易堅持到桌旁,卻在坐下的一瞬間腰間大痛,一下子無力支撐,直直要摔在地上。
“小心!”青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眼中是不曾掩飾的濃濃擔憂與關心,“這是怎麼了,怎麼就餓成這樣。”
子云詫異看他一眼,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搖搖頭,在椅子上坐好,就拿起筷子去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