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貪小便宜的人嗎?咱們分家出來的時候,我都什麼也沒要,何故還能貪圖你母親家哥的錢財。”
段氏轉身就瞪了他一眼,“不是你還說。”
“我是說這事會不會有別的蹊蹺?”裴二盯著她說道。
“蹊蹺?”段氏轉了轉眼珠,拉過一把倚子坐了下來,問道:“那你到是說說,會有什麼蹊蹺。”
裴二點了點頭,也往她跟前湊了湊,說道:“你看這些個東西,怎麼看都像是給咱們子慧準備的,莫非是咱大哥和大嫂就指望著子慧給他們做兒媳婦了?”
段氏一聽,也是恍然一愣,再一細瞧這些東西,還都真是給姑娘家用的。那麼自家只有一位姑娘,不是給裴子慧的,還能是給誰的呢?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於是對裴二低聲說道:“大哥和大嫂不是這樣的人,他們若真是喜歡子慧,那也會光明正大的和咱們說,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巴結。不對,不對。”段氏連連搖頭。
“那就奇怪了,難道這東西不是咱大哥送的?”裴二說完,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雖然他們儘量壓低聲音,但還是被裴子慧聽到了。她心中一驚,不注意間竟將繡花針扎進了指肚。
“不是大哥送的?”段氏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撇了撇嘴,很是不信地搖了搖頭,“你淨瞎琢磨,這麼些值錢的東西,不是大哥還能有誰對咱家這麼好?”
裴二想了想,湊到段氏耳邊,說道:“你想啊,大哥他做典獄長一職,奉祿有限,怎麼可能一個月之間就給咱們買了兩次東西,而且一次比一次貴重。若說他有田產什麼的,有其它收入,那也說得過去。可是他為什麼要差縣太爺的跟班來給咱們送東西?這不是有點奇怪嗎?”
說到這兒,段氏似乎也有點反應過來了,“咦!你還別說,這事兒還真是有點奇怪了。剛才那小六子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知縣大人的隨從,在縣衙內沒有任何官職,既然如此那可不是咱大哥可以隨便使喚的人。咱大哥想給咱們送東西,即便是不自己來,那也會差一個小衙役來,不至於興師動眾了知縣大人的跟班啊?何況那小六子說他自己與大哥交好,我看也只是敷衍咱們,並沒有深交。”
“對嘍!”裴二見她開了竅繼續說道:“所以我說這裡面大有蹊蹺的。”
“他爹,那鎮上那兩石糧食咱還去不去取?”
“取啊!”裴二說道:“若是不取,不是便宜了那糧倉了,這東西不管內裡是誰送的,但小六子送來的時候說是咱大哥送的,咱暫且只能先收著,以後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不過……”他頓了頓,又小心地問道:“他娘,若是大哥和大嫂真是想巴結咱們子慧,你有啥打算?”
“反正子慧和葛二賴子那邊是要退親的。過些日子咱爹不是要過壽嗎?咱們回去的時候正好找咱娘把那葛二賴子的庚貼要來,然後咱們存夠十吊錢就拿著庚貼去把這親事給退了。”段氏想了想,又說道:“退了這門親事,若是慧兒她自己想和雨辰好,那我也不反對,若是她不同意,那就等她長大之後再選一個好的。”
裴二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讚道:“你這當孃的倒也開明。”
“那是!”段氏仰了仰臉,“一定要找這世上最好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咱們的女兒。”
裴二一笑,“孩子自己的好,莊稼別人的好,誰看自己家的孩子不是塊寶啊!”
夫妻二人如此猜測一番,又扯上了裴子慧的親事,最終也沒有猜出個什麼結果,於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雙雙睡了過去。
但是裴子慧躺在自己的房間,反反覆覆想著父親和母親的對話,覺得他們說得都有道理,而且今天來送東西的那個小六子確實是有些奇怪。
正如母親所說,若是大舅和大舅母有想娶她做兒媳婦的意思,大可以直接向段氏言明,不必從中弄出這麼多的曲折。
而且今天小六子送來的東西,對於大舅一家來說,也太明貴了一些。上次去大舅家住的那兩天,據她觀察大舅母都沒有穿這麼明貴的衣料,又怎麼會送到自己家來呢?
思慮片刻,她得出一些結論:這些東西肯定不是大舅買的。
難道是大舅利用典獄長一職收了別人什麼好處,所以轉送到了自己家?可是怎麼想都覺得大舅不會是那種利用職務之便,而做貪贓枉法之事的人,可若不是還能有什麼解釋呢?
這時,突然有一個念頭,蹦入了裴子慧的腦海,念頭閃過之時,竟然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這些東西會不會是顧青城送的?
他出身官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