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還怕我這瞎老太婆給你下了毒藥不成。”
見她這樣說,裴子慧只好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婆婆,謝謝您啊!”
“謝啥,快吃!”瞎婆婆笑呵呵地轉身回了屋子。
由於那幾日一直做那些上山伐木,搭棚子,又到鎮上買馬買車等事宜,耽擱了不少編葦蓆的時間,所以這幾天夜裡裴二家幾乎天天圍在油燈下幹活。
但是今天似乎與往日不太一樣,不但外面隱隱約約總是傳來一些腳步聲,而且大黃和小白也時不時地就叫兩聲,直吵得已經睡熟的裴子洋連連驚醒。
段氏歪在炕上一邊拍著裴子洋,一邊擔心的說道:“外面這是在做什麼,怎麼總是人來人往的,平時入了夜,村裡也沒有這麼多人走動啊!一驚一乍的到是把孩子嚇到了。”
“娘!”裴子慧放下繡花架子,笑道:“今兒我不是告訴您了,隔壁瞎婆婆的兒子回來了,那個牛肉火燒就是他買給瞎婆婆的。也可能是蘭氏家族的人過來瞧他,畢竟人家七八年沒有回村裡了,別看平時瞎婆婆一個人躲在家裡沒人理,可是她兒子回來,或許就不一樣了。”
“嗯。”裴二點了點頭,“慧兒說得對,許是門前走動的人多了,而且大黃和小白在外面叫,可能也是因為看著瞎婆婆的兒子眼生,所以才叫個不停。”
如此說來,裴子唐和楚牧又跑出去告訴大黃和小白不要叫,一家人幹完活這才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天天還沒亮之時,村裡的人還都在睡夢之中,村街上還鮮少有人出來走動。沉睡中的人們卻突然被一道淒厲刺耳的嘶喊聲所驚醒。
“有才,才有!哎喲我的兒啊!”
裴子慧“騰”的一下翻身坐起,趴著窗臺就向外望,一邊望還一喊隔壁的段氏。“娘,娘,你聽到了嗎?我聽著怎麼像瞎婆婆的叫聲。聲音這樣嚇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段氏和裴二已經在穿衣服。段氏怕驚醒裴子洋,特意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著也像是瞎婆婆的聲音,先出去看看再說。”
待一家人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又迎著冷風推門跑到大門口時,只見瞎婆婆正彎腰趴在一個人的身上哭。那哭聲已經時高時低抽抽噎噎,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一樣。
裴子慧見狀就要上去扶她,卻被一旁的裴二伸手扯了回來。“慧兒!”
“怎麼了爹?”裴子慧被裴二扯住時,便有些驚覺,待她隨著裴二的目光望去,忍不住當即“啊!”的一聲驚撥出來。原來隨著瞎婆婆身下那人的腳步往遠處望去,每隔兩步就有一灘血跡。而且在這樣溫度還比較底的天氣中,那血跡竟然還沒有凝固,所以這一切,似乎就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
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人已經受傷,甚至已經死掉了。
見裴子慧一直瞪著驚恐的大眼睛,半天緩水過神來的樣子,裴二怕她驚到,馬上過來安慰。道:“慧兒,你別害怕,站到你娘身邊。”
段氏見狀也從驚恐中清醒了過來,趕緊一把扯過裴子慧,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撫著她的兩條小辮子,小聲道:“慧兒,不怕,不怕啊!”
“娘,我不怕。”裴子慧仰頭看著段氏。
裴二見她無恙,這才放下心來,安頓好裴子慧之後,隨即又走到瞎婆身邊蹲了下去,輕聲問道:“瞎婆,我是裴二,這是發生啥事兒了?”
瞎婆先是一怔,聞聽是裴二來了,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死死抓住他的手,就呼天喊地的叫了起來。
“二啊!你快給瞎婆瞧瞧,我兒他,我兒他是不是死了。”待瞎婆直起身子說話,幾人這才看清,地上所躺之人身上被砍了數刀,胳膊和腿上都是血跡傷痕,而最致命的兩刀應該是在腹部上。
“好,好!瞎婆您先別急,我來看看。”裴二將瞎婆婆扶了起來,這才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
探過之後,裴子慧見裴二無聲一嘆,隨即又搖了搖頭,便知道這人是不行了。
裴二扶著瞎婆坐在了大石上,低聲問道:“瞎婆,這是您的兒子嗎?”
“是啊,是我的兒子蘭有才。”瞎婆一邊拍著大腿,一邊頓著手裡的柺杖,放聲大哭:“二啊,你快告訴我,我的兒子是不是被人殺死的?我剛才摸著他的身上好像有血,是不是血,快告訴我?”
瞎婆扯著裴二的衣袖不肯鬆手,一直逼問此事。
“是,是血。”裴二躊躇一會兒終是告訴了她實情。
“老天爺呀!是哪個該天殺的殺了我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