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青菜奮力一扔,再次全部扔到水窪子裡去了。
這下裴子慧終於有些急了,顧不得腳下又是泥又是水,跺著腳瞪著眼睛就對楚牧喊道:“你幹什麼呀?我說了那是菠菜,是可以做菜吃的,那麼好的東西你幹嘛老是給我扔掉?”
“好東西?”楚牧瞠目結舌後,臉上的表情異常激動,他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妹妹,你認為這是好東西嗎?它能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幾年前,我爹就是因為沒有菜吃,而採了這種野菜。可是吃完之後他就渾身發脹,肚子攪疼,喘不上氣來,然後就活活被憋死的!”
“啥?”裴子慧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喃喃道:“菠菜怎麼會有毒?而且你爹不是,不是……”
她是想說你爹不是其它原因死的嗎?可是她終是因為怕提起楚牧的傷心事,而將話咽回了肚子裡。
但是,即便如此,楚牧的眼中依然門g上了一層霧門g門g的水汽。這可是在裴子慧的記憶中鮮少有的記憶,她只記得楚牧事事都會依著她,謙讓她,而且他從來不哭,任何時候他都表現得異常堅強和淡定。
可是今天,他卻完全不一樣了,似乎雙眼中那一層霧門g門g的水汽,已經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終於他皺著小臉,一把鬆開了裴子慧的袖子,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嗚嗚噎噎的小聲哭了起來。
這可把裴子慧嚇壞了。一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楚牧這麼傷心過,二是因為她一向對自己辨認植物的能力很是自負。就連那些極不好辨認的蘑菇,她都可以很快分辨出哪個有毒,哪個無毒,怎麼會對菠菜這麼極易分辨的植物而有所誤差呢!
看著楚牧那悲傷的樣子,不像有假。何況即便是有假,他又怎會以父親的死來說這事。
於是她仔細想了一遍楚牧的話,又看了看那些青菜,突然一個想法鑽進腦海,嚇得她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因為她突然想起這麼一段話:石龍芮,別名黃花菜。野芹菜。鬼見愁。有大毒。不能食用。石龍芮處處有之,多生近水下溼地,高者尺許,其根如薺。三月生苗,叢生,圓莖,分枝,一枝三葉,葉青而光滑,有三尖,多細缺。幼苗時像菠菜,大許像芹菜。毛茛科毛茛屬植物。全棵有度,是治療癰疔腫痛,蛇咬的中藥。如果誤食可致口腔灼熱,隨後腫脹,咀嚼困難。劇烈腹瀉,脈搏緩慢,呼吸困難,瞳孔散大,嚴重者可致死亡。
當然,她能清楚地記得這種植物,還是因為大學時的一堂選修課。課上老師講了鄰居家因為在野外採了石龍芮回來當菠菜幼苗吃,所以全家中毒的事,也是因為聽著別人家慘痛的經歷,所以印象深刻了許多。
回憶漸漸浮上海腦,裴子慧便開始漸漸認同了楚牧的說法。認同的同時禁不住又後怕的倒退了幾步,今天若不是楚牧有著慘痛的親身經歷,及時地提醒她,自己就真的把這些只能入藥的石龍芮當作菠菜帶回去了,若真地做了菜餚分給大家吃了,在古代這種缺醫少藥的狀況下,就鑄成無可挽回的大錯了。
冷汗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再看抱頭蹲在一側的楚牧,雖然那哭聲已經在他竭力地壓制下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但是那肩膀卻還在一陣陣地抽搐著。可想而知他想到自己的父親該有多傷心。
可是為什麼她以前聽到的楚牧父親的死因和現在聽到的有所不同呢?仔細一想,那或許是裴二的良苦用心,因為他不想讓人家知道楚牧的父親過得有多清苦,隨便採了野菜就往嘴裡塞。特別是大伯母那張多事的嘴巴,若是被她知道了,還不是要整天拿這個事兒取笑楚牧。
不過這也不去想它了。現在是如何安慰一下他才是。
裴子慧邁出幾步,走到楚牧身邊,試探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又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說道:“牧子哥,是我不好,我還以為那是菠菜,做事太不小心了,若不是有你提醒,我就差點闖了大禍。還有……我勾起你的傷心事了,對不起啊!”
楚牧抱著腦袋,肩膀又抽動兩下,沒有說話。
裴子慧繼續說道:“不過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傷心了。雖然你爹不在了,可是我爹還在,我爹就是你爹。我們家人都願意你在我們家呆一輩子,照顧你一輩子。”
“照顧我一輩子?”聽到這話,楚牧有些發愣,抬起霧門g門g的眼睛,呆呆地問道:“你說你們會照顧我一輩子?”
“是呀!”裴子慧甜甜一笑,“難道你不知?以後爹和娘還要幫你娶個媳婦的。”
“我不要!”楚牧當即皺著臉扭頭看向別處,似乎很是氣憤地說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