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她抽抽答答地沒有說下去;不過裴子慧也明白了。
從顧蘭亭的話中;可以看出兩個意思。一是顧蘭亭和顧青城雖然不是一娘所生;但是看得出來這兄妹兩個感情不錯。顧蘭亭那目光中對顧青城滿是信任與敬佩。不然遇到這等之事;就不會哭著來找顧青城了;何況那胡氏還是顧青城的親孃。
第二個也就是更深一層的意思;顧蘭亭定親這件事兒;只要胡氏這個嫡母點了頭;別人多半都不會反對。即便是反對也沒有說話的權利。比如說顧蘭亭的親生母親秦姨娘。
估計能反對的人只有太夫人和顧守義了;但是一個庶女的親事;恐怕太夫人不會去管。何況這齊家也是威名顯赫;若是與之結親;恐怕對朝中的顧守義也是有一定好處的吧!
越是想到這些;顧蘭亭哭得就越厲害了。
顧青城本就見不得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忍不住蹙了蹙眉;勸道:“二妹;這齊三公子別的倒也沒什麼不妥;只是這身體……一個大男人整天臥在床上養病;怕是沒什麼出息。而且還是庶出;怕是將來沒什麼出路。”
顧蘭亭見裴子慧也點頭。顧青城也站在自己這一邊;心下更覺得委屈;眼淚就這麼一雙一對的往下掉。
裴子慧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安慰;“二妹;你也莫要難過了。這件事情八字還沒一撇;能不能定親還是兩說。再者娘她不是相信將八字詭在祖宗牌位面前嗎?這倒是也是一個轉機。再者能阻止這場親事的也只有兩個人。”
顧蘭亭一聽;眼睛睜得大大的;結結巴巴道:“大嫂;哪兩個人?”
“自然是太夫人和父親。”裴子慧說道。
她這樣一說;顧蘭亭眼淚也不流了。只咬著小嘴坐在那裡想心事。
“這樣吧!”顧青城起身道:“爹今天是去洪六叔府上看戲了;我現在也去瞧一瞧;順便找個機會把這事兒跟爹說一說。雖然按照常理來說;蘭亭定親之事爹應該是全全交給孃的;但是這個不能以常理來看;因為那齊三公子是個久病不起的。就算爹再不想多管;也不會不顧著蘭亭以後的日子。”
裴子慧和顧蘭亭都覺得這事可行;顧青城也就換了身衣服出去了。
待顧蘭亭也走了;裴子慧看了一下時辰;覺得這個時候太夫人午睡也該起來了;就拿著從蘭家溝帶回來的藥材;直接去了梧桐院。
出來迎她的是郭媽媽;“少夫人;您這是歸寧回來了;可真快。今兒早晨太夫人還唸叨您和大少爺呢!”
裴子慧從妙玉手裡接過一包參片和幾樣補藥。笑著遞到了郭媽媽手裡;“聽說您的小孫子身子不大好;這包參片和補藥是我從孃家帶來的;我孃家有位叔叔是郎中;還在山上親自種藥材。您拿著給小孫子服用試一試。”
“哎喲!少夫人還惦記著我。”郭媽媽滿臉感激地接了;緊接著親自挑簾迎了她進去。
太夫人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亮綢小襖;正歪在臨窗大坑上和幾個丫鬟說著話。幾個丫鬟見裴子慧進來了;紛紛行了禮也就退了出去。
太夫人笑著對裴子慧擺了擺手;“子慧;歸寧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也不多呆幾天;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城哥哥明天開始要去上朝了;不敢多呆。”裴子慧笑呵呵地行了禮;就被太夫人招呼著坐到了她身邊。眼睛一撇就看見太夫人坐在燒得火熱的大坑上居然還蓋著一層不薄的棉被;不由問道:“祖母的腿又疼了?”
太夫人敲了敲自己的腿;嘆著氣道:“一到冬天就這樣;算是好不了了。”
“怎麼就好不了了。”裴子慧笑著從妙玉手裡接了藥;笑道:“孃家有個叔叔是郎中;常年在山中種藥材。別看出身鄉間;但醫術卻是極高明的。這不我這次回去就給您帶了藥。”
不管藥管不管用;但是這份心思就足以讓太夫人笑得眉眼彎彎了;握著她的手直誇;“真是個有心的孩子。”
裴子慧將那一大包藥開啟來給太夫人看;太夫人當即驚到;“哎喲!這麼一大包藥都要喝下去?”
“不是;不是!”她趕緊解釋;“這藥不是吃的。”
“不吃?”太夫人微微放下心來;緩聲道:“老太婆我可是最怕吃藥了。”
“這藥是用來燻洗的。”裴子慧介紹道:“您看這藥有制川烏、制草烏;伸筋草、路路通、紅花;還有土茯苓、透骨草、艾葉、威靈仙、川椒、白芷、元胡等等。但是這些您都不能吃;是加水煎煮後;先以熱氣燻蒸;待藥液溫度適中再將小腿泡進去;邊洗邊按摩;水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