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地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半是怨恨半是惱怒地質問;“你是不是惦記你那個有了身孕的少夫人?表哥;我真不明白我哪裡比不上她。”
“這不一樣。”顧青城生硬地拉掉她的手臂;勸道:“你醉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不!”聶薇涼又像膏藥一樣貼了上來;也不管麵館裡有沒有其它人;當眾飄著醉眯眯的雙眼摟住顧青城的脖子就是不放手。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樣子;自然是不成體統。
再者若是被相熟的人看到;自己還好說;聶薇涼可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自然是好說不好聽。若是有什麼難聽的話傳了出去;那她的婆家可是不好尋了。
顧青城求饒一般地問她;“我們快回去吧;天不早了。”
“我不回去。”聶薇涼嘟著嘴;雙手扒在他的肩上;一副吊住了就誓死不放的態度。
顧青城面上冷了冷;“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除非……”她邪邪一笑;“除非回府之後你不回暖秀閣;先送我回紫薇苑。”
“好;好!”顧青城點頭如搗蒜。她已經醉了;將她送回院子也是情理之中;何況他是越早離開這裡;越早避開大家的視線才好。
麵館之中;聶薇涼微醉。將軍府那邊;卻也有人在推杯換盞。
因為楚牧與沙溢初識;共同的愛好共同的語言;讓二人很快成為朋友。黃昏之時;二人相約清風亭喝酒談心;不巧被出來散步的裴子慧撞到。
本來裴子慧是在院子裡等顧青城回來吃飯的;可是等來等去不見蹤跡。又想著他是和聶薇涼一塊出去的;雖然顧青城坦然相告;但一個人坐在房中無事;難免會想多一些。
這一想心裡七上八下的就坐不住了。索性帶著綠竹出來走一走;這一走就走到了清風亭;撞到了正對酒當歌的兩位大夫。
因為清風亭離暖秀閣較近。又無其它人來往;所以她也是經不住楚牧的一再邀請;雖不喝酒;卻加入到了他們聊天的行列。
幾杯酒下肚的楚牧也不似以往那麼沉著了。說完了行醫的趣事;又說學醫的歷程。而沙溢更是侃侃而談;一路從江南說到了漠北;怪談趣聞之事如此之多;聽得裴子慧和楚牧瞠目結舌。
“沙大夫哪裡人氏啊?為何要來將軍府做大夫呢?見你醫術如此了得;是不是家中世代都是醫者?”裴子慧笑著打聽沙溢的身世。
沙溢舉起酒葫蘆和楚牧對飲了一口;才答道:“我出生於南方一個風景秀麗的水鄉;家中確實世代行醫;傳到父親這一輩的時候;在當地已經非常有名氣。每天方圓百里前來就診的病人絡繹不絕。”
“你父親真厲害。”她由衷的讚歎著。
楚牧也道:“我最羨慕那婿身行醫世家的人了;真正是能得到家裡的真傳;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沙溢聞言;嘴角不由掛起一絲自嘲的冷笑;再次舉起葫蘆以示和楚牧對飲。兩人各自飲了一大口後;沙溢繼續言道;“我們沙家雖然世代醫術精湛;救人無數;但是做為一個醫者;面對自己最親的人即將病死時;卻也無回天之力。這是一種蝕心的痛苦。”
裴子慧一怔;知道她說到了沙溢的傷心處;內心有些隱隱的不忍;“沙大夫;對;對不起啊。我是不是提到你的傷心事了?是你的心上人嗎?”
沙溢搖頭;“不;是我娘。”
“對不起;沙大夫;我……”裴子慧和楚牧同時一臉歉意。
沙溢微笑。“少夫人和楚大夫莫要自責;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習慣了。”他仰起頭;轉身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深深地嘆了口氣;“那一年我七歲;父母二人夫妻情深;感情甚好;一家人在一起日子過得其樂融融;但是有一天母親突然患了一種怪病;我和父親翻遍了所有的醫書;都無從查起;一個月後母親便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此後;父親心生鬱結;一怒之下燒了家裡所有的醫書;從此關門閉戶不再為人診病;並且整日借酒消愁;兩年後也鬱鬱寡歡而去;臨終時父親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這一生都在治病救人;但卻救不了自己最愛的人;現在我要去找你孃親團聚了;你要好好活著;要發揚我們沙家的傳統;讓更多的人遠離病痛。”
裴子慧聽到動情處;忍不住溼了眼眶;“然後呢?你一個人怎麼辦?”
“父親走後;我就把自己鎖在家裡又看了一年的醫書;一年後就背起了父親的藥箱;到處為人診病;遇到窮苦人家;就免費義診;一路上走了好多地方;認識了好多人;就這樣在外流浪一走就是十年;一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