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帶著失望搖搖頭;輕嘆;“薇涼;當年你娘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早已嫁到聶家;並且開始掌家。而你怎麼會這麼目光短淺;不往長遠去看?”
裴子慧和段氏聽到這裡都是心頭一驚;原來這太夫人是有意把聶薇涼許配給裴子墨。先不說裴子墨願不願意;單是裴子慧就覺得自己的哥哥不應該娶一個這麼嬌縱任性的嫂子。何況聶薇涼心裡裝的是顧青城;這就更是娶不得了。
段氏詫異地看了看裴子慧;一時有些進退兩難。正思慮著若是走進這個門;太夫人真的和她提親事;那她該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這時屋內又傳來太夫人的聲音;“薇涼;外婆告訴你;女人這一輩子;只有做了正妻;方才能過上好日子。做了妾的女子;就算暫時如意;可是等你紅顏遲暮;心機耗盡。孩子的命運握在正妻的手裡;你自己還能抓到什麼?而且我看城兒和慧兒琴瑟和諧;就算你舅母考慮給城兒納妾;但外婆不希望那個人是你……”
“外婆;您別說了;讓薇兒好好想一想。”
緊接著在裴子慧等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廳堂裡就衝出來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定晴一看。正是聶薇涼。
聶薇涼也不管她們是誰;橫衝直撞地自廳堂內跑了出來。
郭媽媽這才緩了緩神色;清了清嗓子;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呼道:“太夫人;親家太太和少夫人來了。”
母女二人進了廳堂時;太夫人臉上的神色似乎還沒緩過來;遠遠看去;那笑就有些僵硬。
“太夫人;”郭媽媽笑道:“奴婢去暖秀閣的時候;少夫人正在害喜不舒服;奴婢就在那邊陪著親家太太說了一會兒話;所以到現在才回來。”
段氏向太夫人見了禮後;也笑:“是啊。真是有勞郭媽媽了。”
最後裴子慧只好打圓場;“祖母;我剛剛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薇涼跑出去了;是不是哪個惹她不高興了?”
“小丫頭。太任性。”太夫人揚了揚手;“不用去管她。”
段氏和裴子慧笑了笑;這才一起落了座。
段氏先是向太夫人見了禮;緊接著又送上了帶來的禮物;倒是絲毫不欠缺禮數。
待丫鬟上了茶;太夫人呵呵一笑;“怪不得親家太太養的幾個孩子都那麼知禮。原來是有這麼一個賢良的母親做表率。”
“太夫人您真是過獎了。”段氏笑了笑;“我們就是一個村裡的耕讀人家。可能是因為以前家裡比較貧苦;所以幾個孩子都懂事較早。”她看了看裴子慧;滿眼欣慰道:“特別是這個女兒;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張羅著幫家裡賺錢。從耕地到經商樣樣都參與;就連我那最小的孩子;也多半時候都是慧兒幫著帶大的;著實是幫了家裡不少的忙。”
“是嗎?”太夫人挑了挑眉;“原來慧兒這麼能幹。”
“是。”段氏寧和微笑。“就是這孩子生在我們那樣的人家;恐怕是規矩學得少;太夫人您還要多擔待呀!”
“親家太太言重了。”太夫人正色道:“活了我這麼一把年紀的人;其實該看透的事也看透了;該想通的事也想通了。”她眯了眯眼睛又道:“這人活一世;就為兩件事。一個是面子;一個是裡子。要說這兩件事又算是兩朵開在心尖上最驚豔的花;你想哪一朵豔了浮生;你想哪一朵驚了人世;都在於自己了。”
聽著太夫人這話;似乎是和段氏的話有些前言不接後語;但細細想來;卻又值得深思。
太夫人繼續道:“以前歲數小的時候;年輕氣盛;凡事都想追根問底。行為過激了;難免會害了自己又傷了別人。現在年紀大了;經歷的也多了。回頭想想那些過往;只不過都是浮雲。”她緩了一口氣;似乎是總結一般地說道:“所以我現在也不去管什麼了;兒女們長大了;甚至已經離開我了。我沒法控制這些事情的發生。而如今孫子孫女們也長大了;我唯有一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是你的;別人奪也奪不走。”
這邪;難道是太夫人想對聶薇涼說的感慨之詞嗎?最終聶薇涼哭著跑開了;所以聽到這一番話的人就成了裴子慧和段氏。
提到兒女之事;太夫人和段氏自然也是越說越投緣。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吃飯的時間;甚至一直到吃完飯;段氏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
席間雖然太夫人也提到了裴子墨;但隻字未提她有意將聶薇涼許配給裴子墨之事。太夫人只說;裴子墨這孩子長得有福相;讀書又用功;將來一定是一個有大作為的人;所以段氏養了這樣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