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梅當即也表了態,她抹乾臉上的淚,鄭重說道:“爹,娘,我是不想再回到裴家去了,你們能收留我嗎?”
“這是啥話?”宋母一把摟過自己的閨女,軟言道:“你是我們宋家的閨女,到什麼時候這裡都是你的家,你想回來就回來,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她想了想,又問:“不過玉梅啊,你難道是想和裴逸澗和離了?”
宋玉梅答得很堅定:“是!”
這倒是把宋家人都驚得不輕。宋父“騰”的一下就從椅上站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是那臉上的表情明明寫著“嚴峻”二字,他在廳中不停地踱著步子,一隻手在鬍鬚上捋著,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心焦的樣子。
“姐,你和那姓裴的和離就對了,你不要擔心以後,我養著你!”宋小寶很是仗義地拍著胸脯。
宋小寶話還沒說完,宋大寶的媳婦吳氏就翻了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弟,你倒是說得好聽,你養你姐。就怕你姐和離之後你連媳婦都娶不上了。”
“啥?”宋小寶年紀小,不太明白吳氏的意思,可是其它人卻是明明白白的。
說來說去就是“名聲”二字。
家裡有一個和離在家的閨女,傳了出去之後總是好說不好聽。這村中的閒言碎語那就多了,自然會影響到宋小寶娶親,好人家的姑娘自然要想一想。
宋玉梅知道家裡人為難,可是她還能有第二個去處嗎?若是因為她的和離而影響了弟弟娶親,那她可真是罪過了。左思右想中她還是站起來說道:“爹孃為難的話,我再想別的法子。”
倒是母親護女兒多一些,宋母看了看宋玉梅手腕處的刀傷,怕她萬一再想不開,急忙說道:“他爹,要不明天咱們趕著車去一趟蘭家溝,不管怎麼樣咱把玉梅的事了結一下,若是真和離了,咱再想和離的辦法。”
“也只能這麼辦了!”宋父點了點頭。
宋玉梅一夜難眠,終於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宋大寶趕車,宋家二老和宋玉梅坐在車板上,為了防止宋小寶惹事,將他留在了家中。一家人就這麼早早地來到了蘭家溝。
進了裴家的院子,先是裴大迎了出來,繼而裴三也跟著走了出來。肖氏也放下了筷子,帶著孩子們站到了一邊去,唯有葉氏頭不抬眼不睜地繼續吃飯,就如同宋家人沒來一樣。
“娘,宋大叔和宋大嬸子來了!”裴大見葉氏太說不過去。上前提醒了她一句。並笑著給宋家人讓了座。
葉氏這才抬了抬眼皮。冷笑道:“宋親家。你們這是把閨女給我們送回來了嗎?就算你們把玉梅送回來,我們裴家也不敢要了。昨天你的閨女就像瘋了一樣,不但出言頂撞我這個婆婆,還出手推搡自己的丈夫。這哪是個什麼嫻淑的媳婦。她不能生孩子的事兒我就不說了,可是她這般無禮,我們裴家實在接受不了。”說著她指了指裡屋,道:“就是昨天,你的閨女已經把老三他爹氣得口吐鮮血,到現在還在炕上躺著爬不起來呢!”
宋父一看葉氏的話頭不對,似乎也沒有什麼求和的意思。雙眉微皺,笑容漸斂,不急不緩地說道:“裴親家母。把裴親家氣吐血的恐怕不是我宋家的閨女,而是你裴家的兒子?你的兒子若不是染指良家寡婦,再害得人家懸樑自盡,裴親家能口吐鮮血嗎?若是不如此這般,恐怕我宋家的閨女還繼續在你裴家受你裴家婆婆的譏笑挖苦。受你裴家的兒子的拳腳相加呢!”
“你……”葉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停了半刻,翻著白眼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宋家不是來送閨女的,是來我們裴家興師問罪的?進了院子不但不數落你自己的閨女,反而都是我們裴家的不是。”說著她火氣瞬揚,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就嚷道:“宋玉梅,你倒是說說,你嫁到我們裴家這些年,我們裴家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反倒是你對不起我們裴家才對?佔著雞窩不下蛋,成親六七年,害得我們老三連個娃都沒落下。”
“我不知道我的閨女有什麼錯處,無法數落。”宋父見葉氏的話越說越難聽,臉上也現出怒色:“至於你說你們裴家有沒有對不起玉梅的地方,她一身的傷還不是最好的說法嗎?”
葉氏也不依不饒,但卻避重就輕,“不數落你們閨女的不是,那你們這一大家子是來幹什麼來了?拿休書嗎?”
宋父一怔,沒想到葉氏說出這樣狠毒的話,連休書都提了,恐怕玉梅這親事真要散了。
宋母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寫好休書了?”
“寫了!”葉氏的臉不紅不白